穿针引线间,两个破洞成了穿梭云间的仙鹤,栩栩如生。
周文徽眼睛亮了亮,直赞我手巧。
我家做的便是布料生意,爹爹有意让我接班,自幼习得这些手艺。
一眼可辨布匹,手上绣活不比宫中御用的绣娘差。
只是还未来得及给他老人家绣上一手....
心底犹如刀割,我望向周文徽的眼里尽是儒慕:
「徽哥哥的手是写字科考的,金贵着,这些小事让阿霜来就好。」
走时带上门,我还不忘提醒:「茶水记着喝,提神的。」
门缝里,周文徽脸上有些柔软的动容。
我默默将袖子里的「茶叶」往里推了推。
是日,周文徽穿着那件锦袍喜洋洋地出了门。
回来时身上已然换了套月白色的鎏金长袍,看向我时面露不忍。
他侧身进屋,我在门外听了半晌才知是何芸玉想要赶我走。
想必是见到那衣物上的绣花气狠了。
里头周母难得地对这金贵儿媳起了不满,「这还没进门呢,嫉妒心就这么强。」
周文徽立马维护,「娘,不许这么说玉儿。」
气氛僵持间,我推开门:
「待何姑娘进门,阿霜立即离开,绝不给徽哥哥添麻烦。」
我痴痴地望着周文徽,满眼是破碎的爱慕。
他犹豫半晌,再对上我的目光充满愧疚。
刚准备开口,我立刻堵上:
「届时家中有人照顾,阿霜走得也放心。」
这话姿态放得极低,我近乎哀求的模样让周文徽到嘴边的话梗了回去。
他嘴唇动了动,叹息般道了句:「也好。」
我知道何芸玉不会善罢甘休,却不曾想她竟亲自来了。
这也算我与她的头次会面。
拜堂时,隔着红盖头看得不甚清晰。
只知是个纤细窈窕的女子,伤心欲绝地站在那。
哀哀唤了声:「徽郎」。
我的新郎官便义无反顾抛下满场宾客,随她而去。
此时看来,眼前人纤纤细腰不盈一握,眸含春水清波流盼。
满头珠翠尽显华贵,朱唇皓齿楚楚动人。
指尖轻轻搭在侍女腕上,脚步轻移,一颦一笑端的是贵女风范。
只是看向我的眼神泄露出几分嫉恨,平白污了这通天的气派。
她以说体己话为由,将我带去后院竹林。
「严姑娘,这些日子劳烦你照顾徽郎了。」
她摆着女主人的款,身旁的侍女递出几锭碎银。
似打发下人般。
我低着头,刚准备伸出手。
那婢女便将其尽数洒落在地。
「呀~」
她佯装惊呼,「劳烦姑娘捡一下。」
「春喜,休得胡闹。」
何芸玉淡淡出声,却也好整以暇地望着我。
春喜....
我死死盯着她。
就是这人在何芸玉走后领着一帮人叫骂着狐狸精,对我一家拳打脚踢。
划了我的脸,强押我游街。
此刻,她凑在我跟前,低声讥笑:
「怎的?一家子惨死的代价还不够,竟还妄想着和我家小姐争?」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如今的模样,我呸!」
所有的猜疑在此刻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