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念咬紧牙关,给吴清莲发消息说自己回家一趟,然后匆匆打车回家。
或许是为了获取她和家里人的信任,这些年,祁墨寒对外一直扮演着一个好丈夫的形象。不管是出差,还是各种纪念日,都会给她带礼物。其中有不少价值不菲的珠宝,就放在别墅保险箱里面。
司念准备把这些珠宝首饰,拿去典当换钱,至少先把哥哥的手术费解决了。
可她忘了,她平时不爱戴珠宝首饰,这么多年,也只是将两人的婚戒当成宝贝,天天戴着,剩下的都是由祁墨寒放进保险箱里的。
这会儿看着保险箱才想起来,她根本不知道密码。
“林嫂,林嫂。”司念只能叫来保姆,“你知道保险箱的密码是多少吗?”
林嫂闻言,愣住了,“太太,我只是一个佣人,保险箱这么贵重的东西,先生怎么可能把密码跟我说。”
司念也知道,是自己病急乱投医了。
她拿出手机,纠结良久,还是给祁墨寒打去电话。
响了很久才有人接,开口的人却不是祁莫寒,“司小姐,你找墨寒有事吗?”
听到南音音的声音,司念瞬间攥紧了手机,指尖微微泛白。
“祁墨寒呢?”
“他帮我去买衣服了,因为是贴身的,我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你有事可以跟我说,回头我帮你转达。”
到底是什么情况下,才需要在白天更换贴身衣物?
司念无法细想,可念头如同横生的枝蔓,迅速在血管里游蹿。
理智告诉她,眼下拿到密码最重要,偏偏嘴巴像是被胶水粘住般,说不出只言片语,看的一旁的林嫂都替她着急。
她小声提醒,“太太,您不是想知道保险箱密码吗,怎么不问?”
林嫂就站在司念身边,即便她说得再小声,声音还是透过话筒传到了南音音耳朵里。
“密码应该是0714,墨寒习惯用这组数字当密码,司小姐可以试试看。”
司念没有说话,只死死攥着手机。
祁莫寒的习惯,南音音了如指掌。两人之间的关系,不言而喻。
南音音的声音再度响起,“你是想拿保险柜里那些珠宝吗?也对,那些珠宝虽然不怎么好看,当初墨寒送我的时候我还挺嫌弃的不肯收,不过挺说都还挺值钱的。卖掉的话,应该能暂时帮你度过难关。”
她的语气含着悲悯,像是在施舍一般。
扑面而来的羞辱让司念承受不住,啪一声把电话给挂了。
司念捂脸,曾经因为祁莫寒送她这些礼物而有多兴奋,现在她就觉得有多讽刺和恶心。
他把南音音不要的东西拿来送给她,只是对她赤.裸裸的羞辱。
可笑她还天真的觉得,祁莫寒有多爱她,才会每次出门都记得给她带礼物!
指甲嵌入掌心,掐出一片血肉模糊。
如同司念此时的内心。
林嫂在旁边问询,“太太,问到密码了吗?”
司念心痛到神智都有些恍惚,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开口说话,应当是说了的,因为林嫂已经过去开保险箱。
“咔哒”轻响,保险箱被打开,日光从窗外斜射.进来,落在成堆的珠宝上,折射出琳琅满目的璀璨。
司念却如同被浇了盆冷水,彻骨寒意从脚底迅速攀升至四肢百骸。
她和祁莫寒婚房里的保险箱,用的却是南音音的生日做密码。
......
司念最终什么也没拿,那是祁墨寒买来给南音音的,哪怕被她弃若敝屣,也终归不属于她。
她如游魂般走出房间,在卧室里坐了很久,最终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曾经,她有一个最好的朋友,叫柳若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十几年的闺蜜情,最后因为一个祁莫寒闹翻。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祁莫寒的时候,柳若琳就不同意,说她觉得祁莫寒突然妥协娶她,是心怀不轨。
彼时司念承受着家里反对的压力,又无法得到闺蜜的支持,情绪进了死胡同,一时偏激的认为柳若琳是见不得自己幸福,因此和她闹翻。
柳若琳对她失望至极,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后来,柳若琳毕业后.进了科研院,很多事都需要保密,想联系她需要辗转几次通话。
司念一开始也曾后悔想跟她和解,可后来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找到人,也就渐渐放弃了。
这次,她会愿意接电话吗?
愣神之际,一道清冷嗓音从听筒中传来,“喂?”
听着好友熟悉的声音,司念的眼泪不受控的涌出来,声音跟着染上哭腔,“琳琳,你能不能帮帮我......”
......
医院。
祁墨寒拿着缴费单回来,就看见南音音拿着他的手机。
男人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一下,上前从她手里将手机抽走,坐在椅子上淡声道,“医生说你的脚踝只是轻微挫伤,静养几天就好。这几天几天,我会给你请个护工,你尽量少走动,好好休息。”
“好。”南音音点头,看了眼他垂眸解锁手机翻看的动作,目光闪了闪,软声道,“刚刚司念打电话来,问你要家里保险箱的密码,应该是想拿里面的珠宝去卖,给司恒凑手术费。”
祁墨寒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顿,矜冷眉目没有任何变化。
他今天是从会议上临时过来的,西装三件套,完美的将他身形勾勒出来,宽肩窄腰,坐在那什么都不说,就足以让南音音看的入迷。
见他面无表情,不说话,南音音心里有些打鼓,装作不经意的道,“她也是可怜,堂堂司家小姐,居然要靠典当珠宝凑亲哥哥的手术费。”
“墨寒,她怎么说都是你的妻子,看到她这样,你......不会心软吧?”
祁墨寒掀起眼帘,淡淡乜了她一眼,没什么情绪,让人看不透。
可那眼底静静流淌的冷漠,却刺得南音音的神经狠狠跳了跳。
她咬咬牙,干脆道,“阿寒,你别忘了,当初是谁害得你家破人亡。如果不是司念的爸爸,你怎么可能沦落到孤儿院,怎么可能变成这样?!”
整个海城,提起祁墨寒,谁不叹息一句白玉微瑕。
他走的再高,权势再重,他的耳朵都是别人攻讦嘲讽他的痛点。
他本该璀璨无暇的人生,被司家全部摧毁!
南音音神色愤恨,胸口剧烈起伏着,“就连娶她,你都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