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保卫队员气喘吁吁将乱动的我用绳子绑了起来:
"你给我老实点这个反动分子,等着公社给你处理吧!"
处理?
我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我被死死地摁在地上,人群七嘴八舌地讨论着该怎么惩罚我。
可我丝毫不在乎。
三转一响大学名额去车里的车票,这些让邻居羡慕的东西,在我眼里却如同粪土。
突然,有人扔来一个缺了口的搪瓷脸盆,正中我的后脑勺。
我却突然笑出了声,笑得发疯一般。
这让周围的人群爆发出更大的咒骂。
"这孩子是让妖魔附身了!"
"真是无药可救了!"
被押解出村子时,当初只身一人捣毁地下舞厅的王叔,挤到了最前排。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褪了色的人民装,胸前的红袖章已经洗得发白。
他如今却浑浊的眼睛里写满难以置信:
"你真的...杀了人了吗?这不可能啊...你不是这样的孩子啊!"
我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脸上混合着血水和粪水:
"不,王叔,我就是那样的人,我天生坏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那种!"
被带走的我整个人都止不住颤抖起来。
却不是因为害怕。
而是因为兴奋。
我的爸爸妈妈,妹妹,一个我都没放过。
而像我这种大罪之人也拥有了一些特殊的权力。
比如人民公社凌晨三点还为我亮着光。
桌上的审讯记录已经写满了好几页。
这时保卫科的人一边翻着我的口供,一边咬牙切齿地说:
"三条人命,你晚上敢睡觉吗?就不害怕遭报应吗?"
我冷笑一声:"睡觉?我睡得可香了。昨晚还梦到妈给我做的荷包蛋呢,那叫一个香,可惜杀她之前早知道让她多做几个了。"
三个身着制服的中年男人围坐在缺了漆的木桌前,一个劳动牌电扇在头顶发出嗡嗡声。
刘干事拍着桌子,震得搪瓷杯里的茶水晃动: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爹娘本来还想把你供到城里念书,你就是这么回报他们的?"
"理由?"
我笑了笑:"我就是想这么做。就像你们想喝茶,我想杀人,就动手杀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主任气得手里的钢笔在案卷上划下一道道红线:
"你爹托关系给你在城里要了一个大学的入学资格,连城市户口都给你落实了。你妹子在知青队干活,一分钱不要家里的...反而一直往家里寄钱,他们哪点对不住你了?"
我无所谓地耸耸肩,李队长叼着烟卷,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你这样的暴行,都够枪毙十回的。你知道吗?你再不好好交代,我就把你交到省里的武警总队那些人!可就不是我们现在给你好商好量了。"
我漫不经心地玩着手,回答道:
"枪毙就枪毙呗,不过在这之前,你们不得先陪我熬几个通宵?我可是给你们劳动的机会!”
不知为何,我看着他们这副盛怒的样子,我却感觉到异常的开心。
此刻王叔推门而进,他的目光落在了我弯曲的嘴角上,双手握成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