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初恋的那个问题你多少应该答一些,”邵谨言从后视镜里看了眼瘫在那里丢了骨头似的阮七夏,提点她,“媒体最喜欢这种爱来爱去的梗,现在不说自己有个爱得死去活来但半路崩殂的初恋,出了门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搞文艺的,下个月你就要开始巡回画展,本来画展这种活动就不太吸引大众,公司的意思是你应该多配合做一些话题炒炒热度。”
“不就是炒作吗,我才不想靠感情炒作,再说我都是要结婚的人了,你还让我讲初恋,以为惹恼苏景易你就有机会了?苏总可是非常正直的。”阮七夏边得意地挑衅邵谨言,边和自己的美甲较劲,为了使这次访谈尽善尽美在镜头上看起来更漂亮,化妆师非要给她做一副夸张的镶钻指甲,她素甲惯了,只看着那些粘在指甲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就难受得不行。
“阮小姐,我想提醒你两件事,第一,真抱歉让你失望了,和苏总一样,我也是非常正直的男人,第二,你的指甲可比你的智商贵多了,如果你敢抠掉,就别怪我心狠手辣打断你的腿。”邵谨言阴恻恻的声音把阮七夏吓得一个激灵,委屈地闭上刚想去咬指甲的嘴。
“其实邵谨言,我不是不想回答关于初恋的问题,我是说不出来。”沉默了几分钟,阮七夏突然开口,谈到他们自合作以来很少提到过的感情问题。
或许凌晨的大雪夜是一个适合交心的时间,也或许是今天的她太想找一个人倾诉。
邵谨言靠路边停下车,做她安静的听众。
“其实这么久过去,我一直忘不了一个人,”阮七夏直起身子伸手贴在车窗上,车窗外路灯昏黄,她声音苦涩而悠远,“我爱了他很多年。”
“初恋?”
“对,”阮七夏闭上眼睛,往事如同色彩饱满的画一般一张张从她的眼前掀过,画中眉目冷清的男生抬起眼来和她对视,“我很长一段时间都跟在他身后拼命追逐,希望自己能够优秀再优秀,能让他看到我,后来终于如愿以偿和他在一起,我们有过美好的时光,也有过尖刻的伤害,最后还是分开了,所以那个问题我不想回答。”
有些感情是说不出的,爱一个人到深处,反而会缄默不语再难提起,阮七夏按住额头陷入低落的情绪,两人一时沉默。
朋友。
陆时迁低头仔细咀嚼这两个字,眼神微冷,随后冷笑一声转身回家。
阮七夏一路小跑,回到家,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饺子,她洗了手坐在桌边,趁妈妈不注意伸手拿起一个就往嘴里塞,结果被烫得跳起来。
“用筷子吃,女孩子家没规没矩的,”阮琴用筷子敲了一下阮七夏的手,然后把已经捣碎的蒜泥用一个小碗盛着,添了小半碗醋,“蘸着这个吃。”
“妈妈我不喜欢吃蒜。”阮七夏皱着眉头,拖长了声调企图用撒娇让妈妈心软。
“吃点对身体有好处,”阮琴才不吃她这套,夹起一只饺子蘸了蒜泥放进她碗里,“你整天这么挑食,怪不得不长个子。”
“一米六五还不行啊,长成姚明那么高我叫你妈你敢答应吗,”阮七夏小声顶了句嘴然后闷闷吃饭,过了一会儿又好奇地打听,“妈,慕阿姨的那个儿子还上学吗?为什么我今天上学时看见他正往回走。”
“他不去学校,一直请了老师在家里上课。”
这样啊,阮七夏点了点头,但还是不明白:“学校里热热闹闹的,大家在一起学习多好,连同战高考都有一种‘将士百战死,沙场裹尸还’的悲壮,为什么要请老师在家里讲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