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崇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男朋友的朋友。
从我认识陆里开始,他和周崇便像连体婴一样形影不离,一个寝室,一起上下课,一起吃饭。
陆里生病住院是周崇陪床,登山出了意外也是周崇背着他走了十几公里才找到医院,就连我们的第一次约会,陆里都是和周崇在一起。
以至于后来我和陆里在一起,总有一种不是我和陆里谈恋爱,而是我插足了陆里和周崇的错觉。
虽然我们总是一起吃饭,对彼此算是熟悉,但我和周崇说过的话却不多。
我明显可以感觉到,他是讨厌我的。
他与陆里讨论游戏讨论得热火朝天,常常我一出现,他便收敛了笑容,大多时候我和他说话,他总会用最简洁的话来回答后,也极少正眼看我,目光冷冷扫过我,好像我是一只垃圾桶,一尊雕像。
我有好几次旁敲侧击问起陆里,周崇是不是很讨厌我?他总是一脸迷茫,而后宽慰我:“你别想太多,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就是那样,他对女孩都这样。”
“真的吗?可我总觉得他讨厌我?是不是他觉得我配不上你?”
陆里家境优越,长相周正,与我是两个世界的人,若不是加入登山社,我们也不可能有交集,更别谈在一起。
恋爱之后,喜欢她的女生仍旧很多,前仆后继,所以怪不得我自卑。
陆里一脸无奈:“你的脑袋瓜子装的都是什么,想多了你!”
虽是这样说,但我始终坚定地认为,周崇是讨厌我的,他倒是能和姜画画玩到一块。
姜画画是我的闺蜜,当时闺蜜这词还没被网络黑透。我始终觉得三人行的队伍有些奇葩,便喜欢拉着她和他们一起玩。
后来我想,周崇不喜欢我或许是因为我太老土,穿来穿去几身运动服,不会玩LOL,不会玩斯诺克,目光又短浅,和他们到五星酒店吃自助餐见到龙虾还要小家子气地大呼小叫。
而姜画画不同,无论是游戏还是运动,无论是时尚还是美食,她都能与周崇聊得来,她本就是属于他们那个世界。
每次坐下来,看见姜画画与周崇谈笑风生,听着他们说着我听不懂的事物,我都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于他们格格不入。
纵然如此,我仍旧不想放弃陆里。
若不是那件事的发生,或许现在我们仍旧好好地在一起,若不是那件事,或许姜画画也和周崇在一起了吧。
那件事过后没多久,周崇悄无声息地消失后,姜画画也去了西西里,在拉古萨的一个小镇小学教中文,我们的联系并不频繁,保持着一月一邮件的频率,大多是谈工作和生活,默契地对以前的事情绝口不提。
说起来,我给她发邮件已经是上个月的事情了,直到现在,她都没有给我回复。
所以,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起周崇回来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