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琛回来的时候,天已经彻底暗了。
我做了一桌子的菜。
从前我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要勾一勾手,就有菜自己送上来。
可现在,就算是我做了一桌子的菜,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薄景琛阴沉着一张脸,俨然是不耐了。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倒了一杯威士忌:“这么着急叫我回来,又要搞什么名堂?”
我盛好了饭,面色如常:“先过来吃饭,吃完饭我们再慢慢谈离婚的事。”
“不用了,你做的饭,我一口都不想吃。”
薄景琛仰头喝下了半杯:“晚晚还在等着我,我只给你二十分钟。”
我放下手里的饭碗,擦了擦手:“让她不用等了,今天晚上我叫了人,你和他谈。”
薄景琛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见从书房里走出了一个身穿西服的男人,将两份协议放在了桌子上。
“薄先生,我是秦小姐的律师,这是我准备的离婚协议书,请您确认无误之后签字。”
薄景琛紧皱着眉头,他看向我,突然沉默了。
他从来没想过她在电话里说的竟然是真的。
结婚七年,前几年她总是会逢年过节的想法设法要他回家。
这两年已经消停了,他原本以为秦简已经习以为常,只是今年又犯了病。
拟定离婚协议书这样的大事连商量都没有和他商量。
好,很好。
真是长本事了!
“薄先生?”
“滚。”
“什……”
“滚!”
薄景琛指着门口,脸色黑沉的很。
薄景琛是什么身份?薄氏的掌权人,这些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律师听到这句话,魂都吓丢了一半。
我看着薄景琛,坐在了他的对面,喝下了眼前他剩下的那半杯威士忌。
自小,我就没碰过酒。
因为有心绞痛,所以医生说,碰酒会很危险。
薄景琛冷冷的说:“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我看向薄景琛,这个我爱了七年的男人:“我不想玩了,我今年……二十七了,离婚吧。”
我爱上薄景琛的时候,十九岁。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薄景琛喜欢的是秦晚。
我仗着是秦家大小姐,用爷爷留给我的秦家财产做赌注。
赌他会爱我,赌这婚姻我赢。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我看着他:“秦家的所有遗产,我都留给你,我一分都不要。”
薄景琛没说话,我又倒了一杯酒,说:“但我有个要求。”
“说。”
“我怀孕了。”
我就这么看着薄景琛,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到一点情绪。
可他的神色滴水不漏,隐隐的带着厌烦。
我说:“我要把他生下来。”
“生下来?”
薄景琛冷笑:“秦简,你真是下贱,你是打算生下这个孩子,作为日后威胁我的筹码?”
原来我在薄景琛的心里,就是这样的……
七年的时间,我竟然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威胁自己丈夫的歹毒女人。
真是……荒唐。
我没说话,喝了一口酒。
薄景琛冷嗤:“晚晚怀孕了,她肚子里的才是我唯一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