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显然没料到我依旧醒着,猛呛了一下,抬起猩红的眼便要扑过来,我堪堪受了他一记耳光便口中腥甜。
我试图与他说话,拖延时间,便道:“富察海,这是个圈套,你快停手,你若动我,皇帝便要你富察家满门。”而此时的富察海眼神迷离,脸颊通红,像是听不见我说话,四肢有些诡异地四处摆弄,就像是中了什么邪……
我的大脑突然闪现过一双阴毒的蓝眼睛。是蛊毒!是叶翎!思及此,我便瞬间心如死灰。若是富察海中了蛊,他此时就是叶翎的傀儡,是一具行尸走肉。我的蒙汗药不但不起效,可能还会适得其反,让他的本体意识完全沉睡。如此一来,按照富察海习武之人的功夫,他若真要伤我,我怕是毫无还手之力。既然如此,那便是:非你死,既我亡。
挣扎之际,迅速摸出簪子,躲过他又要压下来的身子,狠狠地扎向他颈间,抓住这个空当从榻上起身。可惜我的力气不够,这一击似乎没能伤及要害,反倒惹怒了他,他再次向我扑来,我手里已经没了利器,只得搬起凳子死命朝他砸去。黑暗中,我四处摸索一切能用到的物品,朝他一次次砸去,只是我刚刚被下过迷药,脑袋很是昏沉,常常砸也不中,而他就像不死之身,不受这些攻击的影响,只顾直直朝我扑来。
当我的背贴上冰凉的墙体时,我知道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富察海直逼到我面前,先是抓住我的头发,将我狠狠地扔到地上,又朝着我的腹部猛地一脚。受了这一脚,我的五脏六腑仿佛都要破裂了,鲜血从我口中溢出来,呛得我不断咳嗽。此时富察海却再次欺身而上,我试着撑坐起来,却疼得根本抬不起手臂。比疼痛更可怕的,是无尽的恐惧,富察海正在一点一点撕扯掉我的衣服……
这个时候,我却想起了迟北:想他眉眼温润有化不开的浓情;想他许诺定不负我时的坚定;想他求亲时那句白首不离的坚定;想他朝我走来万物失色的神采……
我想,或许人生就是一轮月,圆满难得一见,而残缺才是常态。
于是,当身子感到凉意,我便绝望地闭了眼。
可就在这时,仿佛是天不绝我。我的手竟然触到了地上方才被我砸碎的茶盏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