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带着两个孩子去山根溜达,之前有一世我当了狗嘛,那时没事就往山野里疯跑,跟小弟们学会了识百草的本领。
狗是用鼻子分辨,现在嗅觉不行,好在草药的样子我记下了。
我溜达溜达刨了两株枸杞和田七(不熟悉药的生长环境,瞎编的)而后拎着篮子回家。
一路上柳儿极贴心地帮我托着篮底,樟儿见状瞪她一眼,也挤过来托着。
不管他怎么想,好歹也有尊重长辈的样子。
这些天我生怕露马脚,只能干些烧火刨药材的事。
为什么会识草药?问就是吃的盐比你们吃的米都多,反正是个进项,且家里是我一言堂,他们疑惑一会便抛之脑后。
这些草药并不名贵,累死累活半个月才攒够二两银子,这些天樟儿乖顺了不少,有吃的也懂得分姐姐一些。
我看他不是读书的料,寻思大些问问他喜欢什么,经商也行,工匠也行,做伙计也行,有一技之长就好。
倒是柳儿喜欢吃,看儿媳做饭时眼睛亮亮的,我悄悄编写了一本食谱,等她能在家里掌勺就交给她。
日子优哉游哉地过,谁知变故来得这般快,樟儿去小溪里捉虾,滑了一跤,柳儿忙去扶,结果她反倒被溪水冲走,好在最后站稳了,爬上了岸。
他们怕挨骂,约定不说出去,就站风口吹干衣服,结果晚上两人双双伤风,一个劲地打摆子。
伤风在现代不过是小打小闹,在这个世界便很是要紧,忙去请了大夫,诊费加上药材一共四两,这些天我攒的二两银子加上之前的积蓄也才三两出头,怎么也凑不够。
儿子去借钱,而我咬牙把食谱撕了一页,去镇上酒楼卖了个好价钱。
不多,十两银子,够给两个孩子看病,再给儿媳补补身体,还能买些布给全家添一身秋装,还能再……
没有还能了……
娃娃们的病刚好,沈沉舟便出现在篱笆外,我坐摇椅上冷冷看着他。
他弯下腰牵起我的手:妍妍,你也不来找我……
儿子惊诧地看着他,我抽回手在衣服上蹭两下:这是我远房侄儿,离得远你们没见过。
沈沉舟恬不知耻地在我家隔壁住下了,我不明白,他就没有公事吗?他摄政王的名号白来的?从前 996、007 的那个人是被谁魂穿了?
儿子儿媳不明真相对他还算热情,他倒好,天天摆慈父的谱,不是买这就是买那。
我喜当娘就算了,他还想喜当爹?
好在他在我身边装深情没两天,一纸书信叫走了他,他蹲在我身边亲了亲我的手,那手上全是硬茧,也不怕扎嘴。
妍妍,京中有急事,我去去就回,你不要再跑了……
我看了眼渐渐飞远的信鸽,到底没有应他。
他走后第二天我便病得起不来床,大夫说是心疾,药石无医准备后事吧。
鬼知道这身体强壮得围着村子跑两圈都脸不红气不喘,怎么就心疾了?
这是阎王要我三更死呢……我抬头看了看屋顶,苍穹之上,有什么在操纵我的命运,我无力抵抗,最终在子孙哭嚎中闭上眼。
第十一世我是一个寡妇,醒来我正挂在梁上,原身被流言蜚语逼得上吊,我被勒得双眼突出,面色发紫,终于邻居听到我呜呜咽咽,探头从墙上看过来,正对上我通红的眼睛。
一阵吵嚷喧闹,我总算被放下来了。
他们支支吾吾赔着不是,说误会我了,没想到我这么烈性。
我缓过气送走他们才瘫软在地,现在这个身体无儿无女父母双亡,嫁给那个短命鬼也没过几年好日子,不过好在亡夫去了她白得一个宅子,平时就浆洗些衣服度日。
人生得清婉,背影绰约多姿,引得不少人觊觎,这才有流言蜚语攻陷她。
我怕麻烦,平日里除了买菜做饭便闭门不出,这天早上出门买菜,老远便闻到了炸鸡的香味,竟有人支摊卖炸鸡,价格便宜买的人还不少。
我在吃上面露了太多次破绽,这次一定管住自己,于是目不斜视地走过,买了米面蔬菜便回家了。
面刚下锅,沈沉舟那个狗东西便敲开了我家门,我下意识想把门拍他脸上,但我忍住了,装作不认识问他:你是谁?敲我家门做什么?
他一把拥住我,红着眼眶语气哀伤:妍妍……你别离开我了,我不想再看你惨死在我面前,我护着你,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