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跑回驿馆，却在长廊出一下子撞进了萧怀亦的怀中。

萧怀亦扶着她的双肩，轻责道：“你去哪儿了？我正要去找你呢。”

可看见莫灵素满脸泪痕的模样，不经一愣：“怎么了？”

莫灵素摇摇头，一声不吭地绕过他朝房间跑了去。

“嘭”的一下关门声，让萧怀亦更是费解，好端端地怎么哭了？

屋内还没来得及点上烛火，只有外头的月光透过窗照了进来，为平日闷热的房中增添了些许清冷的气氛。

莫灵素一步一颤地走到梳妆镜前坐了下来。

她双手撑着额头，所有的情绪都好像压在了她的身上心上，让她身心俱疲。

“父皇，母后，皇兄，对不起……”莫灵素伏在桌上，低声抽泣着。

她甚觉羞愧，她已经下定决心要报复独孤烨了，可是当看到他，心却动摇了，甚至在他问出“你会信我吗”之后，她更有种难以言喻的窒息感。

她怎么能信独孤烨，况且他也不曾信过她。

莫灵素咬着下唇，不觉半点痛意，反而心里的矛盾快要将她整个人都撕成两半了。

她居然提醒独孤烨小心赖塔和里朵，她到底是在报复他还是在帮他……

“叩叩——”

“灵素？你没事吧？”

萧怀亦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莫灵素慌忙擦去脸上的眼泪，低咳了两声后才回道：“没事，我睡下了，公子也早些休息吧。”

“嗯，你房间角落我命人给你放了冰，晚上别贪凉不盖被子。”

萧怀亦不放心地叮嘱着。

莫灵素这才发现柜子旁放了一小缸的冰块，她感激道：“谢谢。”

萧怀亦也没说什么，让她早点睡后就离开了。

脱了那些冰的福，莫灵素这一夜睡得比之前要好多了。

半月后，

太监忽然来传旨说独孤烨今日与御花园中准备了一场夜宴，邀请萧怀亦和莫灵素赴宴。

萧怀亦见那太监走了，才笑道：“灵素，你说这会不会是场鸿门宴？有去无回。”

莫灵素自听到这个消息后就悬着心。

且不说这是不是场鸿门宴，就算独孤烨想杀萧怀亦，赖塔或者里朵也不会可能袖手旁观，南疆可是他们手里重要的一步棋。

真正四面楚歌的，其实是独孤烨。

“既来之，则安之吧。”莫灵素道。

萧怀亦摇着折扇，一丝一毫也没有放过她眼中的情绪。

他能看得出，莫灵素对独孤烨旧情难舍，甚至这“情”已经远超出于他的想象。

萧怀亦手一顿，暗下去的眼眸微微垂下。

“情不知所起”或许用来形容他最贴切不过了，好在还没有到“一往而情深”的地步。

他不由摇头笑了笑，不知是为了庆幸还是苦涩。

“你笑什么？”

萧怀亦的笑在莫灵素看来有些莫名其妙，他似乎一点也不紧张。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萧怀亦长叹一声，没有将诗句说完。

莫灵素蹙着眉：“什么？”

“无事，你还是先将我给你的地图再熟看几遍吧。”他用折扇轻轻敲了下莫灵素的头，转身朝门外走去。

莫灵素瞪了他背影一眼，只是想到不久之后南疆和辽国就要兵戎相见，总有些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