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灵素倒是没想过还会去辽国，只是萧怀亦这么问，她心里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然而萧怀亦也没有等她的话，回身走了。

茶香钻入鼻内，让莫灵素的思绪飘向了远方。

她眸光暗了暗，唇瓣紧抿。

害怕吗？

莫灵素又问了自己一遍，然而她却无法给出答案。

她应该害怕的，甚至该有憎恨，那个地方有她的仇人——独孤烨。

然而心头的迷惘却让她有些难受，闷闷的，像角落里的旧物落了灰。

莫灵素深吸了口气，压下那些早应该被放弃的感情，将自己的心肠冷了下了。

辽国，崇麟殿。

胡都将驻于苍岭关的兵马情况尽数说给了独孤烨。

“皇上，苍岭关虽说不是重要关城，可难守易攻，如何处置南疆，还请皇上定夺。”

独孤烨捏了捏额，剑眉微蹙。

胡都似乎特别执着于将南疆纳入辽国范围内。

“你下去吧，朕好好想想。”独孤烨满是血丝的眼中带了丝疲惫，连日批阅奏折让他身体有些倦意。

胡都离开不久后，他也起身走了出去。

春日的阳光不是很刺眼，独孤烨却不敢去细看，他半眯着眼，望着远处的山峦，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皇上。”一太监小心地走了过来，“午膳已经备好了。”

独孤烨阖上酸涩的双眼，声音突然嘶哑：“等会儿。”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崇麟殿。

梨棠院。

青石板路已有了不少的裂痕，因此处无人来，夹缝中长了不少杂草。

独孤烨缓缓走到院门前，推门而入。

院内与院外相差无几，正房前的梨树似乎已经枯死了，光秃秃的枝头连一个新芽都没有。

独孤烨眼眸中掠过一丝难掩的孤寂，似有若无的无力感好像从四面八方涌进他的身体里。

他深吸了口，抑住心口不断冒出的痛意，走进正房中。

房内已是一股陈旧之气，梳妆台上已经落了灰，风从窗户吹了进来，茶白色的床帘飘动着，更显一片寂寥。

独孤烨坐了下来，略微苍白的唇动了动：“灵素……”

简单的两个字他却重如千金，又滚烫如铁水。

他眼眶一涩，下意识地仰起头才堪堪将那差点落下来的眼泪逼了回去。

这个无论他叫多少遍都不会回来的人，几乎天天出现在他的梦里，然而他却看不清她的脸。

一声轻叹被风渐渐吹散，独孤烨喉结滚动了两下，终于将那哽在喉间的情绪咽了下去。

忽然，一阵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他眼神一凛，抬头望去。

“皇上。”里朵独自一人走了来，艳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独孤烨目光骤冷：“出去。”

对于里朵，他的怀疑太多了，她如果真的是个与世无争的人倒也罢了，若不是，那他真的有点佩服她能藏那么深。

里朵似乎一点也没受他影响，唇角的笑意不减分毫：“方才太监说皇上来这儿了，所以臣妾来看看。”

独孤烨闻言，突然起身走到里朵面前。

眨眼间，他的手已经捏住她的脖子，里朵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却并没有惊慌。

“里朵，你不露锋芒是为了韬光养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