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意看着她,不卑不亢道:无罪之有,我为何要跪?
大夫人气的手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要狡辩不成?我当真是后悔生下你这个孽障!
二夫人凑过去假惺惺地劝慰:夫人可别气坏了身子,大小姐怕也是因着被休一事,心情郁结,这才一时想不开
老夫人充耳不闻,伸手想去拿那个木头人。
锦若呼声制止:祖母,岂能让这等污秽之物脏了您的手。
她隐晦地同二夫人对了一个眼神,眼中的快意都要溢出来了。
老夫人闻言,将手收了回去,厉声道:嫡长女锦意大逆不道,行巫蛊压胜之术,险些牵连相府,自今日起便送去尼姑庵带发修行,没有我的命令,永世不得回京!
大夫人闭了闭眼,好歹算是留了一条命。
锦若攥紧了拳头,长长的指甲险些陷进了肉里:可惜没把她弄死
锦意看着各怀心思的诸人突然轻笑出声:我也是第一次发现,堂堂相府,竟连个聪明人都没有。
老夫人如利剑般的目光猛地射向她:你口出狂言!
难道不是吗?她腰杆挺的笔直,在座的没有一人问我,因何行厌胜之术,何时所行,所咒何人,单凭一个木头人就定我的罪不觉得太草率吗?还是说,我早就碍了锦家的眼?
锦若站起身道:长姐你做了这样的事,难道还要怪锦家对你关心不够吗?是,你因为被休弃心情不好,但你到底是为什么被休的咱们心知肚明!
当初锦意给萧墨北下药之事不知从何传了出去,都别说是有失颜面了,这简直就是踩着相府的脸面给锦意嫁进王府铺路,老夫人对她有好脸色才怪了。
一码事归一码事,四妹妹,你别转移话题。
锦意看向周嬷嬷手里的木头人,上前几步拿在手里:祖母,这就是个木头人,没有生辰八字,也没有符纸符钉,不知是凭什么判断它是压胜所用?
说着,她将东西递给老夫人,锦若微微怔愣,嘴里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老夫人将木头人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最终才确认,这就是个普通木头人,还是做工比较粗糙那种。
哼,她将东西扔在地上,你无事玩什么木头人,平白惹人误会!
锦意却看向锦若:可这木头人是我好几年前无聊所做,一向摆在床头,不知四妹妹是如何看见的?
锦若此刻慌了神,偏偏二夫人只顾低头喝茶,看都不看她一眼。
锦意站在她身边:四妹妹,说话啊?
这这是昨日我在你房里看见的。锦若背后出了一层冷汗,她本来就不够聪明,此时更是不知如何应答。
哦?锦意不解,可是你刚刚明明说是在我手上看见的啊?怎么自相矛盾?
是是我记错了。
锦若艰难道。
锦意笑了笑:母亲,四妹妹昨日到我房中说替您送瓜果,有这事吗?
大夫人刚从事情反转中回过神来:没有啊,昨日我早早就歇下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众人哪还有不明白的,分明是锦若想陷害锦意却被她识破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缓声道:行了,此事到此为止,锦若回房自省去吧。
祖母,我锦若泪流满面,端的是楚楚可怜。
等等,锦意挑眉,我犯了错就要出家,四妹妹犯了错就只是自省,祖母可不能如此偏袒啊。
老夫人道:那你想如何?
我想先问四妹妹一件事,锦意笑的满脸纯良,四妹妹,当日我落水之时,不知四妹妹有没有在场啊?
锦若哭声一顿。
只有她心里清楚,这才是一切的源头。
原主被休后心里苦闷,去池塘边散心时被锦若刁难不小心落水,可锦若却逃之夭夭,算是害死了原主的罪魁祸首。
也因此,锦若越想越害怕,又加之二夫人挑唆,这才下了狠心想置锦意于死地。
四妹妹?锦意直视她的双眼,回答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落水只是意外
不是意外,锦意掷地有声,我是被你推下水的。
眼见事情越闹越大,老夫人一把将烟杆狠狠扔在锦意的脚边:够了!锦若明日便去乡下庄子上吧,没有我的命令也不必回来了。
锦若不敢置信地看向她:祖母祖母不要啊,锦若知错了,真的知错了!
她跪着爬到了老夫人脚底下,刚一扯住她的裤脚就被踢开了。
丢人现眼的东西,做下这些错事,险些闹的相府大乱,你还想善了吗?!
锦若只觉得如遭雷劈,她看向二夫人想让她帮着说说话,却听见她道:来人,没看见老夫人动气了吗?还不将四小姐带下去好生看管着,对了,堵住她的嘴!
她话音一落就有人上前一把捂住了锦若的嘴,锦若被拖了出去,看向锦意的眼神里充满的怨毒和恨意,她不觉得是二夫人害她,只觉得锦意狡猾!
事情解决,锦意没有表演母慈子孝的心情,她还忙着回去准备明日的官司呢。
若是无事,锦意先告退了。
老夫人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而大夫人欲言又止地追了上来。
你明日要同墨王对峙公堂?
大夫人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复杂。
锦意神色冷淡:不劳母亲费心了,您早些歇息吧。
说罢,她没顾忌大夫人的情绪转身离开了。
渴望母爱的是原主,并不是她,早在大夫人选择放弃原主的时候,她便也放弃这位娘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