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萧墨北的耐心彻底告罄,既然你这么想当众丢脸,那本王就满足你。
他嗓音低沉道:后日一早,本王会让宗正府公堂审案,恭候你的大驾。
锦意怕他反悔,立即道:一言为定!
直到被送出王府大门,她才后知后觉:不对啊我怎么记得宗正府少卿之女暗恋萧墨北好几年来着
大庆律法规定,凡是皇室亲眷之案,必须有宗正府来审,即便明知此案怕是难保公平,但锦意还是要搏一搏。
她可不想原主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被渣男给教坏了。
回到相府的时候已经月挂中梢,锦意一推开门就看见朦胧的影子坐在她床上,吓了她一个激灵。
谁?
蜡烛被点燃,人影露出了轮廓
锦若?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锦若看向她,冷哼一声:我倒是要问问长姐,大半夜去了哪里闲逛?
你少恶人先告状,锦意一把将她从床上拽下去,颇为嫌恶,到底来我这干嘛?
她是姨娘所出的庶女,但向来摆不正自己的位置,没少找原主麻烦。
听见问话,锦若攥了一下衣角而后放开,这个小动作却没逃过锦意的眼睛。
是母亲吩咐我来给送点瓜果,可是你不在,我便一直等着。
说着,她指了指桌上的盘子。
东西送到了,我走了,以后还请长姐不要半夜出门,免得连累了相府颜面。
锦意嗤笑了一声:慢走不送。
待人走后,锦意围着屋子转了一圈。
锦若绝对不是来送瓜果的,先不说大夫人对她这个亲生女儿失望至极、闭门不见,单说送个东西而已,差使丫鬟便是,何至于亲自前来,还等这么久
有古怪!
锦若刚刚的小动作分明是在心虚紧张,锦意在屋里翻找起来,最终在一幅画卷后面发现了一块活动的砖,砖后面藏着一个贴着符纸的小木人,上面还写着生辰八字。
这工程量还挺大,不过,锦意摩挲着木头人,冷笑道:这可都是姐姐见惯了的。
前世,她好歹也是纵横网文多年的书虫,什么剧情没见过,一个巫蛊娃娃罢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思绪一转,她想了一个绝妙的计划
次日早上,锦意刚刚用过早膳,就见锦老夫人身边的周嬷嬷过来传话。
老奴见过大小姐,老夫人让您去堂厅问话。
周嬷嬷低着头但语气并无恭敬,甚至带着几分不屑。
锦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行礼,重说。
周嬷嬷身子一僵,看向她的眼神有点不敢相信:老奴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
那又如何?你是奴才我是主子,你对我行礼是应当的,或者你更想去问问老夫人的意思?
周嬷嬷自然不敢,老夫人极重规矩,不会容许她犯这种过错。
吸了一口气,周嬷嬷咬着牙行了该有的尊礼:老奴请大小姐安,老夫人叫您过
行了,我知道了。
锦意故意打断她的话,迈步去了堂厅。
相府宅子很大,为了避讳,特意选了老龟合抱式的九出院子,以示对皇家的忠心。
锦意到了堂厅的时候,老夫人,大夫人,二夫人齐聚一堂。
她笑着行了礼,问道:不知今儿有什么好事发生,竟如此大的阵仗。
锦老夫人坐在主位,虽是年岁已高,但一双浑浊的眼睛仍然如鹰隼般锐利。
她伸手,将黑瓷烟杆在桌角磕了磕,对着跪在堂下的锦若道:若丫头,把你刚刚同我说的事,当众再说一遍吧。
锦若小声应答:是,祖母。
大夫人一头雾水,先是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锦若,最后落在锦意身上的目光十分复杂。
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只是太不争气了些。
锦若小心翼翼看了锦意一眼:长姐,妹妹得罪了。
说罢,她就将自己是如何亲眼目睹锦意半夜归家,手里还拿着一个木头人的事描绘的有声有色。
就连锦意都有点听入迷了,这口才,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二夫人苗氏坐在大夫人下首,虽是妾室,但她是老夫人的表侄女,十分得眼,在府里的地位与大夫人不相上下。
听罢,她笑声如铃:我当是什么大事呢,不过是咱们大姑娘回来的晚了点,玩个木头人罢了,这有什么的。
老夫人没有看她:若丫头,接着说,仅仅如此吗?
锦若眸中闪过一丝阴毒,摇头道:不我瞧着那木头人,似乎似乎是巫蛊压胜所用,且长姐神色非常慌张
顿时鸦雀无声。
二夫人以手遮嘴,笑的隐晦。
而大夫人则是猛地看向锦意,失声道:你你真的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你这不是想置锦家于死地吗?!
大庆律法严禁巫蛊压胜之术,有犯禁者,当处连坐之罪罚。
锦意故作懵懂,歪着头道:什么木头人?昨夜我去了墨王府上看二宝,不知道什么巫蛊压胜啊。
锦若抿唇:长姐还是别嘴硬了,全京城都知道墨王爷不准你探望小少爷你还是实话实说吧。
老夫人看向锦意:你可还有什么要辩解的?诅咒的又是何人?
回祖母,我真的不知啊,锦意福了福身,我知道因着我的事让锦家蒙羞了,可这种杀头的罪我是万万不敢犯,还请四妹妹拿出证据说话吧。
锦若自然料到了她不会认,当即道:不如祖母下令搜屋吧,那东西此时必然还在长姐房中呢!
老夫人冷哼一声:这便是锦家的女儿好啊那便搜吧,周嬷嬷,你跟着一起去,不要放过任何地方。
是,老奴领命。
周嬷嬷瞥了锦意一眼,刚刚那么嚣张又如何,还不是死到临头了。
锦意细细观察着堂上众人的神情,心里明了,此事怕是和二夫人脱不开干系。
锦若只是个透明小庶女,若是没她的示意,借个胆子锦若也是万万不敢的。
思及此,锦意故意阻拦道:祖母,我身为相府嫡女,闺房岂是如此随便便能搜的?
锦若早就猜到她会是这个反应,连忙道:长姐这般说,难不成是心里有鬼?
锦意低头瞧她,神色戏谑:我没做过,自然不会心虚。
老夫人一锤定音:那便搜。
不消半刻,周嬷嬷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一个雕刻粗糙的小木人。
一进堂厅,她就哆哆嗦嗦跪在了老夫人的脚边:老夫人,大小姐的房间搜出了搜出了这个
大夫人一听,当即摔了一个茶盏,指着锦意喊道:孽女!你还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