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三月过去,朝廷出兵北伐。
太子御驾亲征。
我求了一个平安符给他。
他接过,郑重地对我说他会立功回来的。
我点头。
他前脚刚走,后脚四皇子起兵造反。
我被囚禁在东宫了。
四皇子要当皇帝,皇后要当太后了。
没处死我是想用我要挟太子。
太子打胜仗归来。
却又要再打一场。
四皇子拿我做要挟要他交出兵符。
我可没让他得逞。
没等太子回答,我一匕首已经插进了心口。
是来不及听那个回答吗。
大概是不敢吧。
从小我便不敢去赌我在任何人心中的地位。
自己的亲父亲尚且不敢,何况这个半路夫君。
倒下那一刻我听见太子撕心裂肺的呼喊。
是在发号施令攻城吗。
还是在心疼我。
四皇子被剿灭,皇后被凌迟处死,报了太子当年的杀母之仇。
我没死。
当然,这么多年书不是白读的。
我压根没往心脏那扎。
被救活了之后,太子紧紧抱住我。
说我用匕首插进自己心口的表情好像当年他娘亲夺走他毒药的神情。
深情而决绝。
我觉得他近视。
我成了皇后。
他越来越爱我。
为我遣散了六宫。
我还发现了他的隐藏属性,什么清冷如玉都是骗人的。
他话痨又骚包,骚包似得爱美。
多亏我在服装设计搭配方面颇有建树,自此我成为了他的专属裁缝。
上朝严谨衣冠,下朝下流禽兽。
穿着我亲手做的衣服做下流的事。
他说宫中烦闷,他不曾肆意快活地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也不曾有人这样支持他做自己喜欢的事。
他说我是个宝藏。
其实,我也喜欢设计样式新潮的衣服,喜欢找漂亮的模特试穿。
他也是个宝藏。
他是个街溜子,三日不出宫溜溜浑身痒。
之前就是这样认识的我庶妹。
我被他拐着去各大酒楼各大裁缝店各处风景名胜光顾。
那些在幽暗冷漠的府中日夜如木偶般的静坐,好像都成为昨日。
我也见过了山清水秀,见过了大漠孤烟。
托他的福。
哪有人不爱出门玩耍呢。
庶妹与李小将军也邀请过我出门。
我回去想了一整夜,从犹豫到向往再到即将出府玩的激动。
第二天却无人等我。
我才知道,那是戏言,是无意。
我是佐剂,是调味品,是可以不被坚定选择的东西。
他却死乞白赖地邀着我出门,精心打扮自己,并精心打扮我。
没办法,他就爱走在街上听人家夸我俩天仙配。
我跟他讲父亲如何待徽夫人。
他当下不做声。
随后便待我更好。
就是不扭伤脚也有夫君替我洗脚。
天冷把脚放他怀里。
天热他与我盖着厚被子睡在冰块堆里喝酸梅汤。
他说,不会撒娇也有糖吃。
阿离,你会不会怪我来晚了。
我拢了拢被子,笑着答没有。
「那我要听你亲口说爱我,阿离。」
「爱你。」
有一日,他不知是要说什么。
要说不说,犹犹豫豫的一股子神情。
我想,这么久的独宠也算够了。
纳妃子的话。也行。
我耐心等待着。
当夜往往毛毛躁躁火急火燎要做那事的他忽然扭捏了起来,我静静等他说话。
「阿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