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太漫长了。
漫长到我的年少,就像我腐朽的一生。
除了忍让,我还在尊敬与疏离里面学会了自我治愈。
一个满是伤口的人是活不下去的。
庶妹逃婚了。
太子面色铁青地坐在厅堂里。
父亲匍匐在地上。
我们跪了满堂。
我听见父亲说。
「太子殿下,现在外面只知太子要与丞相府结亲,小女不肖,若是…若是我相府嫡女嫁入东宫去,王室颜面应不会受损。」
这话算是大逆不道了。
居然在给太子殿下做一个必选的选择题。
我用余光看见太子的手收紧得泛白。
我还是嫁入了东宫。
在这之前,我原以为,父亲顶多是偏心。
现在我懂了。
父亲的一颗心,本来长在徽夫人身上,她死后便去了她女儿身上。
我和我娘亲连片余温都没捞到。
庶妹不是逃走的。
她被抓住了。
她声泪俱下的和自己喜欢的李小将军跪在父亲面前。
父亲的巴掌扬起许久,终究还是没有落下去。
父亲对她当然是狠不下心的。
出嫁那天,父亲来握我的手,我第一次躲开了。
太子几乎是被逼着接受我的。
皇上本就对庶妹不甚满意,换了我便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太子脸色铁青地同我拜完了堂。
他没碰我。
连过场都懒得走,直接去了书房。
那是抗议,对皇上,对我父亲。
这个局里,每个人都在抗议,每个人都在选择。
大概除了看红烛摇曳看的眼睛疼的我。
那一夜,我想了很多。
其实结局不错。
没有在歪瓜裂枣里选夫君。
太子夜夜宿在书房,对此我是愧疚的。
本来属于他的东宫,自由自在的东宫,却因为多了一个我而变得束手束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