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呆呆的抬起手,擦掉脸上的口水。
秦芝恨恨的瞪着她,声音却是诡异的平静:“你别来看我,你去死,你现在就从楼上跳下去!”
“我十五号再来看您。”许禾像是没听到她的话,她说完,就转身出了病房。
许禾浑浑噩噩的出了医院,她走到街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仰脸,目光空洞的望着天。
必须要给秦芝转院了,再这样下去,她只会病的更严重,不停的制造麻烦,破坏东西伤了她无所谓,若是伤了别人呢。
许禾一直坐到太阳西斜,她拿出手机,从通讯录里翻出‘荨姐’的号码,迟疑了几秒钟,却还是拨了出去。
许禾转了几次公交才到盛宴。
荨姐指间夹着烟,蹙眉看着她:“你怎么搞的啊,你不是攀上赵先生那根高枝儿了吗?”
许禾咬着嘴唇,有些尴尬:“断了。”
荨姐叹了一声:“原本以为你有点福气的……算了,那位爷本来就是个花心滥情的,你也算时间最久的了。”
说着,又道:“不过,这次你怕是没有之前的好运气了,禾儿,你跟那位爷的时候还是雏,现在你破了身子了,怕是拿不到那个价钱……”
荨姐说着,见许禾细瘦伶仃站在那里,一副神思恍惚的模样,她知道一点许禾的事儿,心里也怜惜她,就道:“得了,我帮你留意着,总归不让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糟践了你。”
“荨姐,谢谢您一直帮我。”
许禾抬起微红的眼,冲荨姐笑了笑,格外的乖,荨姐的年纪能做她妈了,瞧着她嫩的能掐出水的脸,忍不住掐了一把:“这么嫩,赵先生也舍得不要你,真是……”
许禾只是乖巧的抿嘴笑。
荨姐忙的很,和她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许禾等到十点半,荨姐也没找她,她原本以为今天是没戏了,正要给荨姐发个信息先离开。
荨姐却一阵风一般卷了过来。
“狗男人们还真是难伺候,要找干净清纯的来老娘这里做什么?”
荨姐大概是在哪里受了气,一路骂个不停,“嫌姑娘们太风骚,怎么,还要吟诗作对不成?换了清纯风的,又说什么一看就是装清纯……”
许禾还没来得及劝,就被荨姐推进了更衣室,招呼着人过来给她换衣服。
许禾被人簇拥着,打扮洋娃娃一样换了特别清纯的水手风校服,白衬衫条纹大翻领,藏青色百褶裙,白色过膝袜和黑色方头小皮鞋一穿,真和高中生没差别。
荨姐干脆也不让人给她化妆,就涂了个蜜粉色的口红。
许禾人还没醒过神,就被荨姐拉着去了包厢里。
一屋子西装革履的男士,倒是个个看起来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
荨姐满脸堆笑把许禾推到了最中央那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身边:“顾先生,禾儿恰好今晚来兼职,人家可是大学生,家里困难才不得已出来打工的,不是我们这里的姑娘……”
许禾看了那位顾先生一眼,生的倒还算周正,气质也挺儒雅的,许禾心想,他肯定比赵平津正常多了,怎么看都不像个变态的样子。
果然,顾先生看了许禾一眼,见她一张小脸白嫩嫩的不施粉黛特别干净,人也长的乖,倒也柔和了脸色:“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荨姐见他脸色和缓,就松了口气,忙乖觉的离开了。
“二十一了。”
“倒是不像,看着和我女儿差不多。”
有人笑着说了一句,立刻又有人笑骂:“禽兽啊,看看这说的什么话。”
顾先生也笑,伸手揉了揉许禾的发顶:“别理会他们,在哪念书呢?”
许禾一一作答。
顾先生掐了烟,伸手将许禾揽了过来:“谈过恋爱吗?”
许禾紧张的身子都绷紧了,她这反应,却取悦了身边的男人。
女孩儿的皮肤就是嫩,顾先生捏了捏许禾的脸,手感上佳,挺满意。
许禾攥着衣角,心跳犹如擂鼓。
包厢的门忽然开了。
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站在那里,许禾没看清楚那人的脸,但心却先咯噔了一声。
顾先生已松开手起身,笑着道:“平津,怎么才来。”
许禾如坠冰窟。
赵平津昨儿才和她断了,她今晚就出现在了这里……
不知怎么的,许禾心里怕的紧。
赵平津迈开长腿进了包厢,在顾先生对面坐了下来。
许禾使劲低着头,长发散落下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顾先生和赵平津寒暄了几句,瞧见赵平津一直盯着他身边的女孩儿看,回头一看许禾的样子,就笑了:“我们禾儿年纪小,这是害羞了。”
许禾仍是不敢抬头,顾先生声音冷了冷:“怎么回事,不知道跟赵先生打招呼?”
许禾只能抬起一张比鬼还要惨白的脸,抖着声音,低低的喊:“赵,赵先生。”
赵平津唇角含霜,微微勾起一线,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枚铜制的打火机,好一会儿,才漫不经心的撩起眼皮:“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