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攻玉刚到公司会议室的时候，里面一片寂静，就连周老板都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朝她点头哈腰的笑，“小程啊，这两天怎么没见你上班啦？”
程攻玉皱了下眉，觉得莫名其妙的。
这些年来，看在蒋严的份上，公司对她的出勤一贯是睁只眼闭只眼，程攻玉来公司向来是随心所欲，看心情。
请假这样的事儿，她还没干过。
怎么今天，就要开始算旧账了？
程攻玉拉开座椅，姿态随意的坐了下去，然后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家里有人住院，我照顾了两天，怎么，这也不行？”
周老板浑身冷汗，知道程攻玉不是跳槽后，立马松了口气，然后说，“当然行当然行，再请几天也没问题。”
他说完这句话后，不经意的觑了眼程攻玉，然后试探地问，“小程，最近谈恋爱了？”
程攻玉侧目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开口，“这您也要管？”
周老板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突然想起了昨晚傅总交代的那些话，立马陪笑的说，“没有没有，只是咱们当网红的，感情状态也要了解了解。”
程攻玉厌烦他那套废话，直接摆了摆手，“我单着呢。”
这话一说，周老板彻底放下心来。
他昨天为了拍马屁，特意把程攻玉的广告放在大屏上滚动，结果呢，这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傅总那阴冷的语气，他可不愿意回忆第二遍了。
原本以为撤了广告就没事儿了，结果晚上傅总突然打了个电话过来，吓得他一晚上没闭眼。
周老板本以为，像程攻玉这样的网红，就算是被那些公子哥看上了，也就是玩玩而已，不当真的。
毕竟，那些爷最不缺的就是往上攀的女人，不说门当户对吧，程攻玉这背景，就是给他们提鞋都不配。
周老板还指望着程攻玉去给傅总当个小情人，结果没想到，这傅斯哲好像是玩真的，就连程攻玉的情史都要弄得一清二楚。
不过，金主想要玩真的，周老板自然是不会拒绝，他还巴不得程攻玉爬得再高一点儿呢。
周老板装模作样的轻轻咳了咳，然后说，“小程啊，你也知道，公司现在抢代言挺不容易的。”
程攻玉睨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照镜子补妆，连个声都没应。
周老板有些下不来台，也懒得跟程攻玉周旋了，直接说，“晚上有笔单子要签，这次你可要争取一下，给咱们涨涨业绩。”
程攻玉捏着粉饼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慢条斯理的问了句，“之前抢代言这种事儿，不都是给大网红的福利么，怎么，我这种也配？”
她的粉丝可没那么多，就算是抢到了代言，也赚不了几个钱。
周老板敢把这样的好事儿送给她？
程攻玉是一百万个不相信。
女人收好了粉饼，扔进了包里，然后慵懒的朝着周老板昂了昂头，笑着说，“您就说实话吧，打官腔咱都嫌累。”
周老板心一狠，干脆就直说了，“晚上那个金主就是傅总，咱们公司纯天然的网红也不多，你算个新面孔，要是陪傅总陪高兴了，好处少不了你的。”
傅总。
程攻玉的心咯噔一下。
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一碰一个准，运气好到都能出门刮彩票了。
周老板略有些紧张，生怕程攻玉这性子又开始作妖，结果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见了程攻玉轻飘飘的回应——
“行啊，小事情。”
程攻玉扭着腰离开，高跟鞋踩的还挺响的，看起来心情挺不错。
她轻车熟路地找到了赵又青的化妆室，刚刚走进去，就立马锁紧了门，然后朝着赵又青挤挤眼，“帮我化妆，我要去泡男人了。”
赵又青掐了烟头，拿了根眉笔过来，然后说，“又看上一个？”
程攻玉安安分分的坐在椅子上，笑着说，“就你说的那个，叫傅斯哲吧好像。”
赵又青一愣，跟着乐了，“挺长情啊你，我还以为你打算换一个呢。”
程攻玉“唔”了一下，然后说，“上次见了一面，长得还算符合我审美，加上又有钱，随便勾搭一下也行啊。”
她程攻玉可没有进豪门当阔太的奢望，只求简单谈个恋爱，捞笔钱给程洋做手术就成。
再多的，她也不敢去想。
赵又青换了根眼线笔，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那别墅里的蒋愈呢，你就把人家扔家里不管了？”
程攻玉怔了怔，突然想起了蒋愈晚上瑟缩在病床上，留大半的位置给她的模样。
她摇摇头，“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他自己一个人也行。”
赵又青“啧”了一声，半开玩笑的说，“我要真是他姐姐，可舍不得把这样好看的小孩儿一个人扔在别墅里，尤其是……”
赵又青一顿，继续调侃，“尤其是，他还是替你受的伤。”
程攻玉睨了眼她，笑着说，“你想要跟他谈个姐弟恋？”
“也不是不行啊，”赵又青沉思了会儿，“不过我得等他考完试，到时候再说。”
程攻玉随口说，“行啊，到时候考完试，我就把他拎过来给你见见。”
赵又青抿嘴笑了下，“我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程攻玉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反问，“我能有什么舍不得，再说，我对姐弟恋可没什么意思。”
虽然蒋愈长得是不错，可程攻玉心里还是有一杆秤的。
跟蒋严沾边的东西，除了钱，她现在都是敬而远之。
赵又青啧啧两下，“你是不知道姐弟恋的妙，白天叫姐姐，晚上姐姐叫呢，多有意思。”
程攻玉突然怔了怔，她想起了出事的那天晚上，蒋愈陷入昏迷前——
好像没叫她“嫂子”，叫的好像是……姐姐？
莫名其妙。
程攻玉心脏跳的快了些，她望着化妆镜里的自己，下意识地问，“你说，我跟他同居的话，是不是不太好？”
赵又青像是看白痴一样看了她一眼，然后说，“你才反应过来？你俩也就相差三四岁，法律上也没关系，血缘上更是没关系，倒像是两口子同居。”
程攻玉被说的哑口无言，只好干涩的笑了笑，“等我再多赚一点，就搬出去住好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