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顿了顿。
警惕地暂时休了战,却仍是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我只好将账单一一在他们眼前展开。
「这份,是我爸名下那辆劳斯莱斯的维修单。事故当天,贺骏先生驾驶车辆在高架桥上实线变道,导致车辆追尾,你还有印象吧?
「哦对了。由于事故鉴定你是全责,所以这张呢,是我那辆五菱宏光 MINI 的维修费,也需要你支付一下。」
贺骏神色蓦地一僵,掐着许媛狠狠地问:「你说过,那车是你爸的!」
我笑得温和:「别跑题,咱们先说赔偿款。许媛小姐盗用车辆的事情,自然会有警方的人来调查。」
「你凭什么说我偷!明明是借的!」许媛尖声反驳。
话一出口,她就蔫了。
贺骏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不需要我再解释,他就明白了。
他千辛万苦追求来的,是一个假货。
毫不费力扔掉的,才是他心心念念的豪门千金。
我看到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地灰败下来,最后空洞无神地盯着我,喃喃道:「你一开始就发现了,却什么都没说。
「许愿,你真狠。」
「谢谢夸奖。」我从善如流。
一个自私到极致的人,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有错的。
跟他掰扯是非曲直是无用功。
「贺骏,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也不想的,我们原本也可以好聚好散。」我朝他摊摊手,「可是你一次又一次地把脸伸过来,我不打下去的话,手真的很痒。」
我失去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把那些账单甩到了他们面前。
「你们好好看看吧。坐牢服刑的时候也学学手艺,出来后争取早点还清债务。」
「你要报警?许愿,我们好歹三年感情,你非要这样对我吗?」贺骏嗓音干涩地问我。
而许媛早已挣开了他,猛地扑到我脚边干嚎着:「许愿姐,我们好歹是亲戚,你不能报警抓我,伯父也不会同意你这样做的!
「求求你,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
我无动于衷地看着他们,有些戚戚然。
贺骏肆意辱骂我时,可曾念过那三年的感情?
许媛一家肆意挥霍我家钱财,又投靠敌对公司时,又何曾想过我们好歹也算亲戚呢?
哭惨有用的话,要警察干什么?
我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告诉她:「举报违法犯罪是公民的权利与义务。我不能定论你们的对错,只能负责送你们去见警察。」
言尽于此。
我打开会议室的门,守在外面的几名警察走了进来,对他们实行了逮捕。
这一下,许媛终于飙出了真实的眼泪。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做!我要见我爸爸!」
一身正气的年轻警察沉思片刻,告诉她:「可以满足你的诉求。」
许媛吸了吸鼻子,暂时止住了哭声。
就听他说:
「你爸爸已经在警车上了,我们的警车空间大,应该还坐得下你们两个。」
贺骏和许媛终于被带走了。
那一天,许媛的哭声,比她结婚那天的礼炮声还要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