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细雪如同柳絮般翩翩而落，顾清烟呆坐在院内，望着顾府的方向出了神。

那是她的家，可如今她却无论如何都回不去了。

可她真的不明白：爹，为什么？为什么您不等等女儿？哪怕再多一日……

“王妃。”小梅将披风披在顾清烟身上：“顾老爷今日，出殡。”

顾清烟眼神这才有了些许波动，她站起身，不顾一切般地冲出王府，冒着小雪往城门跑去。

一列送殡的人沉默的抬着棺材从顾府的方向而来，没有丧乐，没有哭声。

顾云临抱着顾然的排位，搀扶着顾赵氏走在棺木前。

那棺木上盖了一层的白雪，荒凉而悲怆。

城楼上，顾清烟望着那渐近的队伍，“咚”地一声跪了下来。

她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颤声道：“爹，女儿不孝……”

因为她是皇家的媳妇，因为她是司甫叶的王妃。

所以，到如今她连去送爹爹最后一程都不被允许！

“咳咳咳……”

顾清烟再受不住这种打击，喉中甜腥袭来，一口鲜血溅在身旁皑皑白雪上。

小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顾清烟身后，见到顾清烟咳血，眼中闪过不忍：“太后传旨，让您入宫，王妃还是回去吧。”

送葬的队伍远去，顾清烟最终还是收回了目光，伸手擦去嘴角的血：“知道了……”

皇宫内。

太后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顾清烟了，见她来了，连忙将她拉过坐在自己身边。

顾清烟通红的眼眶让太后心疼不已，她怎会不知顾家的事儿，奈何后宫之人不能插手朝廷之事。

太后怜惜地将顾清烟揽在怀里：“乖乖，哭吧，哭完就好了。哀家知道你心里苦，这也是嫁入皇家之人的命啊……至于你爹，哀家会尽力的，至少不会让人坏顾家的名声。”

顾清烟对着太后扯出一丝艰难地笑容：“多谢太后。”

嫁入皇家之人的命吗？

难道她至死都要被这身份困住吗？

离了太后宫中，一宫女引着顾清烟往宫外走，不想在长廊中遇上了晋宁。

晋宁使了个眼色，那宫女便告退了。

她瞥了眼顾清烟，一如既往的鄙夷：“王妃倒是手段高明，顾家倒了，居然还能继续蛊惑太后。”

顾清烟没有回话。

“顾然死的倒巧，他这一死，你倒是逃过一劫。”

晋宁的话让顾清烟脸上霎时血色全无。

晋宁又接着道：“既然司甫叶不愿碰你，那就去请太后为司甫叶择一侧妃，也算尽了你王妃的义务。”

顾清烟没有回答，而是直直看着晋宁。

那眼里司满了一片水光，有着晋宁无法理解的哀恸和悲凉。

晋宁被她这模样看得心烦意乱：“你若不死心，就跟本公主来。”

御花园中，顾清烟站在晋宁身后，看着不远处正把臂同游的一对璧人，那男人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

他的脸上带着自己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采下一枝梅花递给那个陌生的女子。

“看见了吗？连将军的女儿连韵，她才是司甫叶心上人。”晋宁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嘲讽。

“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你，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

司甫叶像是感受到什么，回眸一瞥，直直撞上了顾清烟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