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月楼离公主府并不远,但从没有任何一个贵妇亲自踏足此地,尤其是尊贵的公主,是以牧浅歌的到来引起了轩然大波。
推开听雨轩的大门,顾夜恒散漫地坐在中央,举着酒杯,微眯着眼,西侧的屏风后传来阵阵琴音。
只是这曲子有些耳熟……
“殿下……怎么来这里了?”顾夜恒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断了她莫名其妙的思考,也打断了琴音。
牧浅歌气的发抖,见顾夜恒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胸中的郁气更重了。
东侧刀架上的刀光被反射到眼前,牧浅歌上前一步拿起了刀。
劈头就朝着西侧的屏风砍去,那里霎时传来女子娇弱的惊呼声。
顾夜恒猛地起身,一把抓住了牧浅歌的胳膊,面色阴沉,瞳仁似墨,盯得牧浅歌一阵冷意。
“殿下这是做什么?”他的声音没什么情绪,却让牧浅歌生出的冷意更剧烈了。
只因那眼睛里似乎藏着滔天的火。
她退后两步,刀也掉下来了。
“顾夜恒,你我是夫妻!你……你!”她竟不知要说些什么了。
顾夜恒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那女子的身上。
弯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说道:“这夫妻如何来的,殿下不比我更清楚吗?”
全身的血液倒退,牧浅歌脸上顿时血色尽失,她咬咬嘴唇,转过身狼狈地离开了。
身后没有人追来,身前也没有人来迎接她。
就连赢月也因为礼教,最多在摘月楼的门口踱来踱去。
看着摘月楼面色各异的男女,牧浅歌有些想笑。
是她强求来的,怨不得别人。
正正神色,牧浅歌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踉跄着,跌跌撞撞踏进马车,回府了。
听闻自那日后长公主在公主府闭门不出三日,又听闻皇帝因为此事大怒,召驸马进宫。
“公主,公主!”赢月又像脱了缰似的飞奔而来。
牧浅歌的手里依旧拿着那个香囊。
“又怎么了?”这一次,她放下了手里的针,等着赢月继续带来什么“惊世骇俗”的消息。
可是赢月的注意力竟然被别的吸引了,她又大呼小叫:“公主,您什么时候绣这么……好看了?”
低头瞅了瞅绣布上初有形状的鸳鸯,牧浅歌的睫毛颤了颤,随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我这是化悲愤为动力!”
赢月觉得她家公主怎么这么可爱呢,好像就这样才是一个娇娇的女儿家,如果总是这样多好。
只是可惜……驸马他……
说起驸马,她怎么好像忘了。
“公主!听说驸马因为摘月楼的事被陛下唤去宫中了。”赢月终于说到了重点。
腾地一声,牧浅歌猛地站了起来。
脸色煞白。
皇兄,他想做什么!
越是这样,她似乎心里越清明了。
牧浅歌勾起一个笑容,看的赢月有些发慌,却又听到牧浅歌镇定的声音响起。
“去将我那件月白杂裾绯色垂髾的衣服拿来。”
赢月有些吃惊:“那不是……”
牧浅歌撇来一个冷冷的眼神,赢月急忙去取了。
花了近一个时辰,牧浅歌用黛螺细致地描过眉,完成了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