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斯屿大步过去及时拉住她。
最后是池斯屿答应了前排的一人好处,孟时喃才稳当当地坐下。
池斯屿往后排走时,我不经意对上他的视线。
里面盛满了责怪。
还以为孟时喃大动干戈这一阵子,她是有多晕车。
我抱着包迷迷糊糊睡过去之际,她还在看书。
到后面一段颠簸的路中,我是死掐着人中才没吐出来。
反而是孟时喃,神情都丝毫未变。
我才后知后觉,她所要的不过是表现自己的特殊和群体给她的偏爱。
在海边下车呼吸到新鲜空气一瞬,我倏然想骂自己一句蠢货。
因为我妈几句话,不禁要忍受晕车带来的翻江倒海般的痛苦。
同时还有池斯屿和孟时喃的打情骂俏。
众人都兴冲冲地不是下海游泳,就是自助烧烤。
我走到离他们较远的沙滩边坐下。
「好点了吗?」身后是池斯屿的声音。
他声音虽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但有一霎让我梦回以前的池斯屿。
那个虽然毒舌,但讲道理,虽然损我,但也会默默站在我身后,成为我的底气的池斯屿。
我没像前几次那样出言讽刺。
晕车的后劲还没缓过来,我只是摇了摇头,不想说话。
池斯屿径直在我身边坐下,也看着面前的海。
「你为什么非要跟孟时喃过不去?」
我冷哂一声,站起来,退开两步垂眸看着他。
「池斯屿,你没事儿吧?你能不能看清楚,是我跟她过不去吗?」
池斯屿也跟着站起来,无奈地皱着眉。
「那你就不能让着点她吗?」
我看了他半晌,怀疑这是一个有逻辑的人说出的话吗。
「我为什么要让?」
「时喃凭自己考到这里不容易,她心思敏感……」
我所有的气在一瞬间平和下来,已经接受了他无条件偏向孟时喃的事实。
淡淡出声打断他:「那跟我有关系吗?」
我看着被沙子半覆盖的蟹壳,不想再去跟他争辩孟时喃道一切。
「池斯屿,你以后不要再因为孟时喃来说教我了,我虽然讨厌她,但也没去劝你一起讨厌。所以你也不要强迫我喜欢她。你以后和她爱怎么样怎么样,只要不来烦我。」
海风将沙子吹到我的脚背上,酥酥痒痒的。
许久,身后才传来声音。
「所以,你是要跟我……绝交吗?」
我没说话,不明白他怎样定义绝交。
这个词似乎有些幼稚,却又出乎意料地恰当。
看着浮动粼粼的海水,我自顾自地淌进去,避开池斯屿。
我没往太深的水域走,但海浪不知不觉地已将我推远。
刚发觉想往回游时,从深海而来的海浪倏起,卷起我往深海里去。
我拼命往回游,突然再往前不了一米。
一潮潮海浪接踵而至,我沉下水面才发现左小腿被缠上了一段渔网。
而渔网的另一头被底部的珊瑚勾住。
我动了动腿,但都无济于事。
接着,我想起了什么,抬头看向岸边。
幸好,池斯屿还没走远。
「池斯屿!救我!」他立刻抬头看过来。
我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渐近的脚步。
下一秒,孟时喃的声音响起,「斯屿哥,救命啊!」
池斯屿脚步顿住。
他只犹豫了一秒,便毫不犹豫地游向了孟时喃。
海水不停灌入口鼻,意识随之淡去。
沉入海面的那一刻,我知道多年前替我接下摔回花瓶的男生,彻底消失了。
再次醒来,是在病床上。
我妈坐在我床边,看我醒来忙俯身过来,「栀栀,渴不渴?」
我微微摇摇头不说话。
每呼吸一下,肺疼痒难耐,拼命想咳嗽。
她复又坐了回去。
安静的空气中忽传来一声哽咽。
「是妈妈不好。」
我垂眼看着病号服袖口的条纹没出声。
说不怨,是假的。
她依旧很忙,虽然对我很愧疚,但还是很快就被公司一个电话叫走了。
病房内只有我一个人,空寂地像时间停住流动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再次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