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告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夏漓鸽满是血丝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容焱。
心中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他的冷厉的目光缓缓消逝。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她,她的罪,早就在他心中定下来了。
“我认罪。”
简单的三个字,夏漓鸽却觉字字重如千斤。
“经本庭宣判,被告人夏漓鸽因故意伤害致使陈慧重伤,按我国刑法第234条判处有期徒刑十年!”
被带离法庭的那一刻,夏漓鸽只觉恍如隔世。
容焱心情复杂的走过来,眸子定在一身囚服,脸带伤疤的夏漓鸽身上。
不过几日时间,夏漓鸽憔悴到似是老了好几岁。
看见他,夏漓鸽的眼神死灰般的眼神并无波澜。
她对着一身挺拔西装的容焱,拼命扯出一个苦笑:“小叔,我要坐牢了。”
容焱垂落地手不觉用力,冷声回道:“你伤人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今天?”
夏漓鸽只觉喉间才忍下的咸腥又冒了上来,她僵着脸难以言语。
她想过,但没想到的会是容焱亲手将她送进监狱。
“这都是你罪有应得。”容焱的话字字带针,让她心如锥刺。
良久,夏漓鸽才微喘着气,泛白的嘴唇轻动着:“可这个罪,不是法官判给我的,而是小叔你判的。”
是你亲手,判我无期。夏漓鸽去往监狱的路上,看着一路熟悉的风景,脑海中尽是容焱所说的话。
罪有应得!
喉间腥甜涌上,鲜血止不住顺着她干裂的嘴角滑落,顿时染红了身前囚衣。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看着身旁女警焦急的呼喊,却怎么也听不清女警在说什么。
浑身被病痛撕裂开,再也撑不住合上了双眸。
……
另一边。
容焱刚回到事务所,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夏漓鸽最后死灰绝望的眼神。
短信响起,他拿过一看,眸色怔住。
“夏漓鸽在送往第二监狱的警车上,突发疾病身亡!”
气氛一片沉寂。
容焱手机落在地上,他望着眼前已经空荡的房子,拔腿冲出事务所。
或许容焱心中还是开心的,因为以后再也没有人烦他了……
容焱开着车,堵在了高速,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匆匆出来。
此时天空艳阳高照,可容焱的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冰凉。
他想那短信没头没尾,说不准是有人在恶作剧!
这时,这时又一条短信发来。
容焱看着上面说夏漓鸽抢救回来。
他心中不知是何滋味,握紧了方向盘,忐忑的心这才落下,不管是不是恶作剧,她没事就好。
……
夏漓鸽病情突然恶化,被送去了医院,保外就医。
主治医生简思辰看到病床上呼吸微弱的夏漓鸽,手中的笔一下下敲在病历本上。
“简小姐,你能联系你的家人吗?”
家人?夏漓鸽缓缓睁开眼,她下意识的想到了容焱。
“我……没有家人。”戴着氧气罩的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但足够让简思辰听到。
简思辰踌躇了,没有家人,那病危书只能她自己签了。
作为医生,他可怜夏漓鸽年江轻轻就入了狱,还患了不治之症。
简思辰观察完夏漓鸽的情况便拿着病历准备回办公室,却没成想遇到了容焱。
“江律师来看病吗?来,把舌头伸出来看看。”简思辰边打趣边把病历本放在桌上,与刚刚正经的模样大相径庭。
容焱脸却拉的老长:“你就这么给别人看病的?”
“你这家伙,咱们都这么多年朋友了,好赖话听不出?”简思辰讪讪笑道,换了一副自然的表情:“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
“特发性……肺动脉高压严重吗?”容焱眉头紧蹙着,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简思辰手中动作一顿,抬起头:“怎么突然问这种罕见的病。”
巧合吗?刚刚他才从一个特发性肺动脉高压患者那儿出来。
“罕见?”容焱一怔,“很严重吗?”
简思辰放下笔,神情也稍微严肃了些许:“刚刚就下了一个这个病的病危书,你说严重吗?”
容焱的眉头又皱了几分,简直可以夹死一只蚊子。
夏漓鸽曾经就说过她得了这个病。
但是他以为是谎话,难道她真的生了病,不然她怎么会知道这种罕见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