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理智了，甚至可以比傅慎行更理智。

在伦敦，何家不会怵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而就算在北京，何慈还是从他的掌心下把何研带走了不是吗？

晚上，何默砚推开了何研的门，视线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才看到她穿着身白裙子坐在阳台上，像只白鸽，又像一只白孔雀。

但那一瞬间，他还以为何研要跳下去。

听见脚步声，何研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却落在跟着何默砚身后的布偶猫身上。

“哥，你把何姬放进来了。”

何姬听不懂人话，只步伐优雅地走到何研身边，将头靠在她手上神色慵懒地蹭着。

何研轻笑了笑，将它抱在怀里顺了顺毛。

何默砚看着一人一猫不由得也笑了下：“没良心的，平常都是我喂它，它还是跟你最好。”

“那只能说明你魅力不够。”何研挑了下眉，看上去心情不像是糟糕的样子。

“我魅力不够？”何默砚在她身边坐下来，“你知道有多少姑娘追我吗，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何研看他：“可你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何默砚当时就有些语噎，手抵着唇咳了咳：“你懂什么，你还小。”

“这爱情啊，不是谁长得漂亮，谁长得帅，就要在一起，并且能长长久久的。”

何研笑了声：“理论一套一套的。”

何默砚却突然收起玩笑的表情，语气认真：“我认为的爱情，是我不会以爱之名束缚她，她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

“但我希望，她做任何事情前都可以想起我，并为我拒绝一切人和事。是信任，是忠诚，是陪伴，是考验，是我们一直不会分开。”

话落，何研却逐渐像是一朵枯萎衰败了的花朵，各处都渗透进了死气。

她试图扯出一抹笑，可那笑实在太难看。

最后，只剩下很缓慢的语调：“我以后，都不会再这样喜欢一个人了……”

和傅慎行的三年，已经把她的命给耗光了。

何研的神情和语气都让何默砚的心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他扳过她的肩膀，目光是从未有过的坚定。

“何研，不管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别的身份，我发誓，我都会一直保护你，爱你，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

何研心底一震，脱口而出——

“别的身份……是什么？”

第三十章

不管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别的身份。

那别的身份，是什么？

何默砚最后没能回答何研的这个问题。

何研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夜空，心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何默砚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一开始，他们不就是兄妹吗？

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

何研不敢想。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像是上天垂怜，让她做的一场美梦。

失而复得的家人，迟到的宠爱，无限的骄纵。

刚到伦敦时的每一个夜晚，何研都很害怕入睡。

她怕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根本没离开傅慎行的庄园，当真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但两年过去，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消减不少。

可何默砚今晚的一句话，却让何研再次陷入了这种恐慌。

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现在拥有的一切被改变。

有何慈，有何默砚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彻夜未眠。

几天后，何慈因为和傅氏的合作项目去了趟北京。

刚到北京，天空就飘起雨点。

何慈看着亲自来接自己的傅慎行，眼底划过抹不明的情绪：“傅总年轻有为，还亲自来接我，怪不得事业那么成功。”

傅慎行脸色很平淡：“贵客，自然要认真接待。”

若不是亲眼见过何研是怎么度过最痛苦的那段时日，何慈怕真的会被傅慎行的这副模样给欺骗。

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可比商场上那些老狐狸更会掩藏自己，也更狡猾。

何慈露出抹客气的笑容：“要不是看到这么多同胞的面孔，这天气就要让我以为还没离开伦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