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浔派人送我出来见沈娴,几个保镖装作顾客坐在我和沈娴位置的四周。
沈娴一见我便站起身红了眼,「小欢,你这些日子,没事吧?」
我摇了摇头,泪在眼中打转。
沈娴见状赶忙抱住我低声安慰。
「两位小姐需要……呃……」服务员诧异地看着我们两个,有些迷茫。
沈娴松开我,朝我柔柔地笑「好了,能见到就是好事,先点东西吧。」
我随便点了杯咖啡和甜品,服务员一走,我便急切地问沈娴:
「阿娴,我父母还好吗,有没有因为我的事情太难过?」
沈娴嘴角一扯有些不自然「当然,叔叔阿姨都很难过,不过好在身体没事,现在去国外定居了,说要离开这伤心地。」
我怔了一下,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我用手捂住脸抽泣,难过溢满整个胸腔「走了也好,不要再想我。」
又是安慰了我许久才停下。
我看着沈娴的脸突然闪过什么,又有点迷茫。
「阿娴,你认识殷羡吗?」
找到了,怪不得我见到殷羡会有种熟悉的感觉,是了,她和阿娴的眉眼有些相似。
「啊,你知道的,我外祖家姓殷,我和殷羡是表姐妹,说起来她还与你有段渊源」沈娴摇摇头,似乎对殷羡不怎么赞同。
「啊?我知道,她是喜欢路浔吧。」
我笑了一声不以为意。
哪知沈娴面色怪异地看着我,犹豫了几番才说道「殷羡从小喜欢的是路浔的哥哥路泽啊。」
我惊讶地捂住嘴,路泽和路浔同父异母,路泽的母亲是路浔父亲和母亲之间的第三者,一个颇有姿色的十八线小明星。
本来这事正常,豪门的游戏罢了,可错就错在一次就有了路泽。
陈棠是路泽母亲的名字,她并不张扬,得知路夫人在四个月后也有了身孕,不知被谁指点,生下了路泽之后,找人拿到了路先生的头发,去做了 DNA,在路夫人进了医院准备生产的那晚,趁着别人不在,带着襁褓中的路泽和 DNA 鉴定书,摆在了路夫人的面前。
路夫人只想着对这种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没想到小三的孩子都有了,还带着孩子来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当即气得动了胎气,勉强生下路浔后撑了五六年便撒手人寰。
路先生自当是不会娶这种女人进家门,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陈棠似乎消失了一样,只剩路泽留在路家。
路夫人死后,便被送到了国外养着。
「你也知道,路夫人死后,路泽便被送到国外养着,因为送路泽的飞机是路家私人飞机,殷羡当年不过五岁,歪歪扭扭地写了一封信给家人,就跟着溜进了飞机,当年我外祖因为这事差点气出心脏病。」
「后来还是殷羡父亲,也就是我的舅舅,心疼殷羡,说国外教育力量好,就带着我舅妈迁居国外,这两年因为殷羡回来了才回国。」
我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为什么殷羡喜欢路泽,却来追求路浔。
是不喜欢了吗?
「她这个人,对喜欢的东西占有欲很强」沈娴拧眉想了一会儿「又不像路泽那样,她懂得变通,也懂审时度势,你如果对上她,怕是不好对付。」
我点了点头,服务员把咖啡送了上来,我无心看精致的拉花,只用咖啡勺搅作一团。
我隐约觉得一些事情不像自己想得那么简单,仿佛自己身处一团迷雾中,伸手不见五指。
「宋裕……近日怎么样,我的离开……」我沉默良久,突然开口
「宋裕在你的葬礼上哭了许久,肩膀都在颤抖,像是很伤心的样子,还是撑到了葬礼结束,把你父母送回了家,那几天又经常往你家跑,直到你父母出了国。」沈娴垂眸轻抿了一口咖啡,犹豫了一会儿又说「可我总觉得他奇怪得很,你知道他的家庭情况,现在却随着路泽日日融于上流酒会,他俩人应当没有联系的呀。」
宋裕是我和沈娴的大学同学,家境不太好,母亲早亡,有一个好赌的父亲,有次债主甚至来到学校里找宋裕要账,还是我帮他给的。
宋裕此人,温润如玉,似清风月明。与他的家庭大不相同。
我第一次见他,便将爱意藏匿于心底。
可是校园里优异出色的他受家庭拖累,又怎么会接触到路泽此人呢。
尤其是路泽这两年刚从国外回来。
若没有机遇,便是路泽主动找的宋裕。
可路泽图什么呢?
我有种隐隐的不安,似乎一切都与前世我了解的不太一样了。
「小欢」沈娴出口打断了我的思路。
「嗯?」我疑惑地看向她
沈娴拿了张餐巾纸给我擦了擦嘴角,餐巾纸上有些奶沫。
「你啊,还和从前一样,不注意场合也不注意形象」沈娴看着我笑。
我几乎瞬间就明白了沈娴的意思,刚刚思考得太投入,差点忘了旁边还有路浔的人。
我同沈娴又说了些闲话才挥手作别, 临别时我叫住沈娴。
「阿娴。」
「嗯?我在」沈娴转头,温温柔柔地看着我。
「我们来日再见」我朝她挥手作别。
带着笑意的少女同我在咖啡馆门前分别,她摆了摆手,朝着夕阳落下的那里走去。
来日一定要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