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重生后的初遇
乖乖的在府中休息了半月，倒是也没人主动来打扰自己，许是刚刚为皇帝渡血，算是救驾功臣的缘故吧。
不过，杨碧柔倒是不愿意为这些事情费神，她倒是乐得享受这份清静，正好也可以有机会思考一番，该如何的步下陷阱，引楚惊天和梦千柔那一对天生绝配的狠心之人，来走上她的复仇之路。
清晨，大夫人便派丫鬟来为杨碧柔梳妆打扮，所用的物品都是崭新而名贵的，看得出是花费了一番心思。
进宫面圣，果然不同一般，杨碧柔在心中嗤笑。她本就对这些女子装扮之物没什么兴趣，但重生之后，杨碧柔明白了人生在世，身份地位的不同，做起事来的力度自然也是不一样的，所以她自是不会拒绝大夫人的好意。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虽只有十五岁的年纪，可靓妆之后，倒也是个粉雕玉琢的少女，娉婷之姿难掩，想来也足以让无数男子为之倾心了。
坐着宫中派来的软轿，因杨碧柔所做的贡献巨大，所以皇帝顾及她的身体，倒也无需步行入宫。一路上，杨碧柔看着手中的医书，倒也不觉得无聊。
“驾！”一声响鞭，伴随着男子洪亮的嗓音传入杨碧柔耳中，尚未想到是谁敢这么大的胆子在宫中策马奔驰，软轿已经被撞倒在地，将杨碧柔重重的甩了出去。
“嘶。”低呼一声，杨碧柔皱着秀眉，轻轻的活动着被摔的好像要散开了的身子，自行检查着是否有骨骼受损，并未有女子应有的惊慌和痛哭表现。
“吁。”策马之人勒紧马缰停了下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已经起身，正在整理衣衫的杨碧柔，眸底闪过一丝异色。
“奴才冲撞了五皇子，罪该万死！”抬软轿的太监一见策马之人是五皇子楚笑天，吓得连忙跪地赔罪，哪里还顾得上被甩出去的杨碧柔。
“你，是何人？”并未理会那些太监，楚惊天跳下宝马，来到杨碧柔面前，用马鞭勾起杨碧柔的下颚，仔细的观看着面前的可人儿，幽深如冰的目光里闪烁着一抹玩味。
“下官御医院七品女官，杨碧柔。”杨碧柔微微欠身行礼，身子向后退开半步，躲开了楚笑天的马鞭，不卑不亢的抬起头来，目光淡然的迎向楚笑天打量的眼神，不见半分的娇羞或是畏惧。
前世，因自己与楚惊天的关系，和楚笑天走的并不近，甚至是相互厌恶的。直到楚笑天被发配到边远之地去守卫疆土，二人说过的话也不曾超过十句。
对于楚笑天，杨碧柔的了解并不多，只知道他性格暴躁，行事唯我独尊，却是不可多得的将将之才，深得军心。一度，楚笑天曾有机会夺得太子之位，但不知何等原因，宁愿远赴清寒之地。
“你就是御医院唯一的女官？”楚笑天的目光再度打量到杨碧柔身上，似是有一抹精光闪过，未等杨碧柔回话，便上前拉住她的手腕，说道：“走，随本皇子到青城（京城之外的要城）去，看看你能否抑制那里的疫情。”
“青城有疫情了吗？”杨碧柔眉头微皱，并非她多关心此事。而是，前世青城的疫情，应该是在半个月后爆发，而她为了楚惊天的太子之位能够牢固，便以太子侧妃的身份前去治疗疫情。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有些事情的进展有了改变吗？
“怎么，你怕了？”停下脚步，楚笑天挑眉看了杨碧柔一眼，有些轻蔑。
轻轻摇首，杨碧柔扬起浅笑，好看的梨涡在她脸颊上若隐若现。轻叹一声，杨碧柔低声说道：“身为御医院女官，为天子效命，百姓有难自当前往，杨碧柔不敢推辞。但下官今日入宫，是因皇上召见。五皇子可否容下官先去赴了皇命，再请旨去往青城？”
杨碧柔虽是商量的话语，却是在明着告诉楚笑天，她要去哪里，不是一个皇子可以决定的，更是体现了她对疫情，并不避讳。
俯首，双目紧紧的锁在杨碧柔的容颜上，楚笑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片刻，楚笑天忽然屈指放入口中，吹了个响亮的口哨，便见他的坐骑走到身边来。
“势不容缓，本皇子送你一程。”话落，楚笑天已经落座在马背上，而他手腕一翻，杨碧柔已经落在他身前，两人共乘一骑，快速朝御书房奔去。
这个五皇子，似乎并非外界传言那般暴躁，倒是对百姓有着一颗宽仁的心。若是自己能够与他成为盟友，是否可以借助他的力量，来搬到楚惊天，让历史重新改写呢？
杨碧柔在心中暗暗的思量着，人已经被抱到了御书房之内，还不自知。
“父皇，儿臣听这位杨医官说，是父皇要召见她，便将她带了过来。因青城疫情严重，儿臣疏了礼节，请父皇见谅。”将杨碧柔放在地上，楚笑天简明的阐述了自己会和杨碧柔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圣驾前的理由，便对杨碧柔低声说道：“别耽搁时间，否则不定会有多少人丢了性命。”
“医官杨碧柔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碧柔轻轻一笑，并不引以为意，反而是没有失了礼数的朝皇帝行礼问安。
“杨医官不必多礼，朕不是已经下达了圣谕，杨医官可随时进宫不受任何限制，且即便见到朕也无需行礼问安吗？”皇帝略作不悦的挥了下手，示意杨碧柔起身。
“下官得皇上盛宠，已是铭感五内，但君臣之礼不可逾越。”杨碧柔轻声开口，声音温婉如水般恬静，并未因皇帝的恩典恃宠而骄。
但只要杨碧柔知道，她想要的不仅仅是这个特权。所以，在皇帝面前，她还是谨守本分的好，毕竟伴君如伴虎。
“杨医官救驾有功，朕的身体里如今流淌着的血液有半数是爱卿的，爱卿当此殊荣。”皇帝说话间，仿若是个慈爱的长辈，而非君王。
“皇上乃真龙天子，身上流淌的乃是尊贵的皇室血液，下官不过是尽医者的职责，为皇上解毒罢了，不敢居功。”杨碧柔说着，又是微微欠身。
见杨碧柔有功而不居，皇帝龙心大悦，连说三个好字，这才步入主题的问道：“爱卿为朕解毒之日，朕曾许诺，若爱卿能够为朕解毒，便许了爱卿三个心愿，不知爱卿在调养身体的半月中，可是想的仔细了？”
“回皇上，下官谨遵圣意，已思量过。”杨碧柔躬身，如朝臣一般回话，却表明了并非她自己贪心，而是皇帝的圣旨不能不遵循。
见杨碧柔进退有度，是识大体之人，皇帝赞许的点点头，示意杨碧柔但说无妨。
“这其一，也是最重要的，下官请皇上收回对杨碧柔的隆恩。自古君臣之仪不可费，下官膜拜天子乃是天理所昭，若有违此理，只怕天所不能见，下官惶恐至极。”杨碧柔忽然轻提着裙摆跪了下去，纤细的背脊挺的直直，语气诚恳，可螓首却是低垂着，似是不敢冒犯天颜。
“朕乃天子，圣谕岂有收回之理？”皇帝绷起脸来，可眼底却是有些隐隐的笑意。
“皇上金口玉言，自然是不能有收回之理。但皇上曾应允下官，可许下官三个心愿，不知可还有条件束缚？”杨碧柔抬起脸来，望向高高在上的帝王，一脸的天真，甚至是有些暗暗的郁闷之色。
见状，皇帝大笑，对这个年纪不大，却能够把握世态的小丫头有了几分的兴致，便思索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朕便允了你的请求。不过，这东国之内，爱卿只跪君王，爱卿可要记住了。”
“皇上……”杨碧柔抬起眸子来，有些难为的望着帝王，好像在说这样于礼不合。
“若是爱卿哪日忘记了朕这道圣旨，那么朕可会怀疑爱卿所朝拜之人，有谋篡之心也说不定。”皇帝龙心大悦之下，竟半真半假的说起了玩笑话来。
“是，下官谨遵圣旨。”见皇帝不容有他，杨碧柔也懒得再说废话。她还真的不喜欢这些跪拜的礼节，真真的是为难了膝盖骨呢！“这其二，下官虽为庶女之身，却深得父亲喜爱，亦知父亲与生母感情深厚，为感念生母生养之恩，恳求吾皇能够赏赐生母夫人封号，也好让下官能在生母有生之年唤得一声母亲，下官感恩不尽。”
杨碧柔说着，螓首低垂，等待着皇帝的回答。
前世，杨碧柔即便是贵为贵妃之列，可她的生母仍是个卑微的妾室，即便得丈夫宠爱，却要居于正室夫人之下，连大夫人所出的后辈都可以欺凌，杨碧柔自是想要扭转这样的局面。
刚才的请求，将皇帝抬高，博得了龙心大悦，杨碧柔这才敢说出第二个请求来。
“爱卿重视生养之恩，朕自当准奏，便册封其母为三品夫人。”皇帝没有犹豫的应下，这样的封赏并不过分，毕竟杨碧柔是皇帝的救命恩人，她的庶女身份也的确不适合。
“下官代母亲谢过皇上隆恩！”杨碧柔闻言忙代母亲叩首谢恩。皇帝一道口谕，便足以让杨碧柔的母亲与正室夫人平起平坐，甚至比那正室夫人还要位高一等，再也不用担心会被欺凌了，除非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打皇帝的脸面。
“爱卿这两个请求，可都是与自己无关的，这第三个可要善用啊！”见杨碧柔要开口，皇帝忍不住提醒的说道。
毕竟，身为帝王，他所许下的诺言便是圣旨，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这个丫头虽是聪慧，却好像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呢！
闻言，杨碧柔扬唇浅笑，甜美的梨涡立即展现，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望向正垂首看向自己的君王，缓缓开口说道：“下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