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莺听到这话一晃神,药柜抽屉拉得有些多,一时没拿稳,里面的药材哐哐撒了一地。
她着急去捡,手臂却不小心刮到柜子的木屑,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叶莺嘶了一口气,蹙着眉头看着手臂外侧的伤,又弯腰去捡药材。
徐予规看了一眼,问她:要帮忙吗?
叶莺见他动都没动,知道他不过是客气一下,根本没有想帮忙的意思。
于是叶莺摇了摇头,说:不用。
将地上的药材全部捡进抽屉里,叶莺顿了顿,知道这新来的徐先生讲究得很,不可能要落在地上的药材。
叶莺犹豫了一下:我去后面给您拿新的。
却见他开口:不用了,你先把你的手包扎一下。
叶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那血越流越多,有些都沾在了衣服和药材上。
她顿了一下,咬了咬唇。
徐予规见她麻利地从抽屉里拿出纱布和药膏,但外侧的伤不好上药,他瞧着她心不在焉的,弄了几次都没弄好。
他不露声色地看着,道:张总的小舅子出狱后想娶个媳妇儿,找到了你舅母,你舅母已经收了聘礼,正拿着你的八字找你舅舅商量这件事。
说着,他朝她勾了勾手:过来。
叶莺愣了一下。
就见徐予规曲着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过来,我帮你上药。
叶莺踌躇了小一会儿,才走过去。
空气里一股男人的药香味。
叶莺忽地抿起唇,小心翼翼掀起自己前臂的袖子,徐予规顺势握住她纤细的手腕。
指尖微凉,骨节分明。
叶莺瞧着,不自觉抬眼看向他的脸。
她觉得那些人说的都不对,没有审美的土大款不会像他这样,连指尖都要修剪得干干净净。
也不会像他这样,每次来抓药,衣服都不一样。
叶莺想,他一定有很多衣服,穿不完,而且他的每一件衣服都很好看。
叶莺瞧着他袖子上的纹路,做工精致,就像画上去似的,她瞧着,面露犹豫地开了口:我下午就听说了,他减刑出来了。
徐予规将涂完了的棉签折断,丢进垃圾桶,又拿起纱布在叶莺手臂上绕了绕:嗯,然后。
叶莺抿着唇,瞧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我不想嫁他。
徐予规垂着眼睑,用纱布打了个蝴蝶结:听说他当时因为猥亵未成年才进去的,虽然未遂,但也判了三年,这样的人,你确实不应该嫁他。
叶莺一怔,神色有些恍惚。
徐予规包扎好叶莺的伤势,扭头看了看药柜上已经准备好的药材。
他起身走到柜前包好,腰细肩宽的背影在黄昏的浅尘中隐隐发光。
叶莺忽地心脏一跳,感觉嗓音不听使唤: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