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要屈膝,没成想去而复返的赵崇景伸臂托住了她,还挡在她身侧出言:“母后,为何无端责备皇后?”
“陛下!周轻裳同陈晋安私相授受,她都荒唐到在椒房殿私藏情诗,你竟然还要护着她?”
话落,太后身边的嬷嬷碰上一方丝帕,只见那上面绣着一行——
【宫门一入深似海,从此陈郎是故人】
帕子边角还绣着“轻裳”二字。
周轻裳心头咯噔一下,当即解释:“阿景,不是你想的这样——”
话没说完,却被周太后威严的声音打断:“陛下!周氏根本不爱你!强扭的瓜不甜,你何苦把她强留在身边,徒惹笑话?”
周轻裳又气又急,偏偏被赵崇景握紧的手腕,疼的她说不出话。
这时,头顶传来赵崇景冷戾的一句:“朕乃天子!瓜甜不甜那都是朕的,轮不到他人来评说!”
话落,周轻裳就被强行带到了椒房殿。
然而,赵崇景并没有息怒,眸子里幽暗得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可周轻裳却并不怕,她清楚,赵崇景绝不会伤害她。
便理直气壮说:“我的女工能把鸳鸯绣成鸭子,那丝帕根本不是我绣的!你一查便可证明我清白!”
不料,赵崇景却伸手拿过了那方丝帕,视线凝着丝帕上的字迹,眼神发狠。
周轻裳心头闪过不安,不由拽紧他的衣袖,可赵崇景却一把甩开了她:“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字是我手把手教的?”
周轻裳跌落在地,刹那白了脸。
帕子上的字迹确实是她写的,可那时候她只是为了赌气,嫁给他之后,她对别人从来都是止于礼。
可这些,当着众人的面,叫她如何开口?他又如何肯信?
犹豫将,却听赵崇景满眼冷戾,一字一句毫不留情吩咐:“将皇后禁足长乐宫,任何人不得探视!”
轰的一下,这道冷酷的声音和前世两人决裂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皇后周氏,不尊长辈,不敬君王,不堪为后,即日起禁足寒山寺,任何人不得探视,至死不得出!”
周轻裳捂住胸口,可那撕裂的刺疼却依旧蔓延,疼的她眼前都开始模糊。
自己还是回来晚了吗?
赵崇景不信她,是不是已经厌恶了她?
周轻裳望着面前已经模糊的明黄身影,拼尽全力才挤出一句:“不要……阿景,不要扔下我……”
可赵崇景却转身离开,一如上辈子的决绝。
周轻裳想伸手去拦,可刚一抬手,心口被按住的闷疼再也忍不住,下一瞬喉间却喷出一口腥甜。
“娘娘!”
恍惚间,周轻裳似乎看到了赵崇景朝她走来。
意识消失的最后一秒,她仿佛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
昏昏沉沉间,不知过了多久。
隔着迷雾,周轻裳好像看见赵崇景,可任由她怎么喊,怎么追,他都头也不回。
她一边哭一边追着,喊着:“别走!我爱你,求你别扔下我……”
“阿景!”
周轻裳挣扎着,忽然一口苦涩的药汁从口中灌了进来,她一个激灵,而后竟然被刺激的睁开了眼。
入目,竟然是赵崇景清冷的脸,而他……竟然在吻她?
他原谅她了?
正想着,一口苦涩的药汁被渡了过来,周轻裳苦的头皮都发麻,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赵崇景,趴在床边吐了出来。
她刚用帕子擦过唇,还没开缓过来,就被赵崇景一把拽进他的怀里,视线想相对,他竟满眼风雪。
“你就这么嫌弃朕?是不是陈晋安下了狱,你的心也跟着走了?”
直白的嘲讽,像一把利刃扎进周轻裳的胸口。
她的眼眶顿时就红了起来,明明他知道她怕苦,为什么非要说这样的话伤她的心?
他用这种亲密的法子喂她吃药,分明是放不下她,他还要自欺欺人多久?
周轻裳越想越压不住委屈,干脆一把推开他躲过一旁的药碗,忍泪赌气:“不劳陛下操心,臣妾自己会喝!”
她闭上眼,准备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可手却被赵崇景拦下。
周轻裳抬眸,赵崇景的眼中没有一丝温度,那是她前所未见的冷意。
“周轻裳从来不会自称臣妾,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