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
霍良宴的手指略过,忽地,他皱起了眉,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怎么这么瘦了?
谢锦书的脸蓦地一白。
因为生病,这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便瘦了三十多斤。
现在的她看起来形销骨立,的确比不上刚才的那位楚秀容风韵绝伦。
谢锦书的脸色从涨红逐渐转为惨白。
好在,霍良宴也并没有在这问题上纠结太长的时间。他扯住谢锦书的头发不带丝毫的情感
嘴唇被咬得几乎渗出血。
谢锦书双眼中满是泪水,明明不想哭的,却怎么也忍不住。
她嫁给霍良宴七年,这七年没有一次他允许她转过身。
他说,你长着张和嘉怡一模一样的脸,看到了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他说,你长着这张脸,是对嘉怡的侮辱。
可是凭什么?
将谢嘉怡嫁出去的人不是她,让霍良宴痛失爱人的人更不是她。
他凭什么,将她的心一次又一次丢到地上、再翻来覆去踩踏?!
明明她才是他的妻子,明明她都要死了!他却还要伤害她、羞辱她!
不甘在心中叫嚣着,如擂鼓撞击,声音越来越大。
谢锦书忽地将手攀住面前的床沿,她半转过身来,她要让霍良宴看到自己面前的人是谁!是她谢锦书、不是谢嘉怡!
你干什么!中途被人打断,霍良宴双眸泛红。
谢锦书抬起手:霍良宴,你看清楚,我是谢锦书,不是谢嘉怡!我有多爱你,你到底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谢锦书指着自己笑,眼泪却止不住。
她伸手一把环住霍良宴的脖子,闭上眼,将嘴唇贴上去。
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她一遍遍、在心底疯狂嘶喊。
霍良宴的身子微僵!女人的唇印上,很软、很香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差点沉溺其中。
但很快,霍良宴猛然回神:这女人、是谢锦书!
他猛地一把将她给推开,嘭的一声:谢锦书,谁给你的胆子?!
头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声音很大。
明明疼的想哭,谢锦书却笑的执拗:霍良宴,你爱过我吗?你有没有哪怕一次,哪怕一次对我曾经动过心?
哼,你说呢?!霍良宴讥讽。
狠狠用手擦着唇角,眼睛却不由落在了地上的女人身上。
她小小的身体,瘦得惊人,但刚刚爆发出的力气,却几乎连他都能抗衡。
她的眼神很亮,潋滟着的光彩,是如此的灼烈!
此时的她,跟以往那个死气沉沉的谢锦书不同,可是再不同,她还是谢锦书。
是那个害了谢嘉怡终身的人。
霍良宴的心骤然冷下来,他站起身往外走。
霍良宴!
身后有哽咽的声音传来,谢锦书拼命抑制住浑身的颤抖,一字一句:我,快要死了,你能不能抱抱我?哪怕,是假装的也好。
握住门把的手一顿,不等她说完,男人已经转身打断了她的话:什么时候?
谢锦书的话哽在喉咙里。
因执拗和期望而泛红的小脸上,此时一双潋滟着水色的眸子,惶恐湿润,让人忍不住沉溺霍良宴几乎都要相信她了!
嗤笑出声,谢锦书真是比那些戏台子上的女人还要能装会演。
你什么时候死?
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嘴角微勾:想要什么材质的棺木就去告诉管家,想要让人心疼就去告诉谢大都督,至于我,你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