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城下第一天。
宋慈领着八百女将,守卫在城池之前,敌不动我不动。
敌军城下第二天。
粮草断绝,宫廷来旨:欲宋将军坚守三日,援助将至。
敌军城下第三天。
八百女将,损失一半,百余人被活掳至敌营,身死不成,受尽屈辱,惨叫延绵,军心动荡。
敌军城下第五日。
仅剩二十余女将,坚守城下,援助迟迟未到,宋慈机关算尽,战败被掳。
敌方将领狡诈,将宋慈悬挂城门之上示众。
“贱人,为什么大秦皇帝还没来!”
“你不是他最爱的女人吗,她怎么会将你放在此地不管不顾!”
单于声声的吼叫,让宋慈扭曲的面色有了丝毫的动容。
几鞭子下来,又是一阵血腥充斥到了她的鼻尖,充血的眼球在眼皮掀起的时候也突了出来。
“死了这条心吧,他最爱的人是贵妃阿媛、不是我……”
提及贵妃。
单于暴怒了起来。
手上的鞭子改成了带刺的钢刀。
直接朝着宋慈的脸,劈了过去。
一道蜈蚣般的伤疤霎时布在了她的面颊上,可怖可怜。
她疼的轻吸了一口气,耳边则是单于不断的叫嚣声。
“上官夜泓凭什么爱阿媛!阿媛是我妻子,是上官夜泓巧取豪夺将她骗去了宫中……我要上官夜泓带着阿媛来交换!否则,你永远就只能在这城墙上挂着!”
整整二十日。
没有一点儿援兵的消息。
宋慈被挂在城墙上,日晒雨淋,几近死亡时刻,却又被单于灌以药物救治。
大夫说她,筋骨口舌尽断,只剩了这最后一口气。
她撑着这一口气是想看看,上官夜泓的援兵,到底有没有!
她,宋慈。
宋家军最后一个女将。
是一朝将军,更是这一朝皇后。
皇后身陷囹圄,粮草二十多日未达,援兵迟迟不到。
可此地不过距后营百里……老妪徒步也该到了啊!
上官夜泓,你就真当如此无情!对她不管不顾!
他们相识微时,二十载的情感,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
又是三日逝去。
单于再一次出现在了宋慈的面前。
这一次,他冷冽的面容上,竟是挂着泪。
他说:“今日,有一桩喜事。”
宋慈已经抬不起头了,整个人若是岩浆之中的吞噬者。
她残喘着一丝气息,努力听着单于的话。
喜事!
莫不是是援兵来了?
随后她便听到单于癫狂的笑声,夹杂着无比痛苦的喊叫。
“今日,阿媛和上官夜泓成婚了,你被冠以了逆贼之名,你的皇后之位被废了……宋慈,妄你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到头来竟是逆贼之名!”
“你宋家军世世代代为大秦效力,这就是帝王给你的回报……宋慈,宋慈你真可怜啊,你比我还可怜!”
她眼中那一丝丝的光亮,在这一瞬间霎时暗了下去。
所有的希冀,都成了幻影。
胃腹之中猛然的涌上了一丝腥甜,一口鲜血猛地吐了出去。
她耳边一阵蜂鸣。
只见这破败之城已乱。
号角声、摇旗响四起。
援兵终于到了。
那一身明黄耀眼的刺激着宋慈的眼。
上官夜泓,终于来了!
可带来的圣旨却是:诛宋慈,灭敌军!
大周和女真一战。
宋家八百女将,全军覆没。
主将宋慈叛国辱内,与敌军里应外合,造成大周损失惨重。
陛下御驾亲征,斩夺宋慈首级,振奋军心。
御林军守城十日,驱逐外敌百里。
女真首领单于亲携求和信,意与大周连理,修两国百年安好。
遂,进贡牛羊马各数万只,金银珠宝数不胜数。
两国边境开集市,外贸通商,昌盛兴业。
陛下得胜回朝,百姓夹道相跪迎接,无不高喝一声:吾皇万岁,吾皇万岁万万岁!
朝堂之上,众臣拥护。
却是沉冤台上,登闻鼓鸣响。
咚!
鼓声低沉浑厚。
竟是一孱弱老妪。
她凌云髻上戴着灿灿金冠,一身蓝底金丝勾勒白鹤若翩翩起舞之姿,立于腾云之间,似是要一飞冲天。
宽大儒袖下,一双布满了褶皱的手上抱着一简陋木牌。
木牌上刻有几个大字:吾儿慈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