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顾邺最终不欢而散。
回宫后,我派了人去盯着成柔的行踪。
得知自那之后,她几乎日日去寻顾邺,约他赏花、下棋、弹琴……
宫内近日都时常听见两声古琴和鸣,曲音婉转,似是诉说情事。
我仍记得,幼时我初听顾邺在宴上抚琴,便极喜爱。
后来我缠着他许久,只为让他答应一句,「以后只弹琴给我一人听。」
他许是被我缠得烦了,终是妥协了。
「行,我顾邺发誓,以后只弹琴给长公主一人听。」
他当时无奈又好笑的表情,在我眼里却是格外温柔。
如今,这些他大概都忘了。
我靠坐在宫院内的树下,喝着曾为顾邺亲手酿的桃花醉,恍惚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
宫人们都已睡去,无人搅我清静,那晚,我竟喝得直接醉倒在了树下。
第二天清早宫女发现我的时候,我还不甚清醒。
由于宿醉着了风寒,不适感缠绕在我体内,直到进太学堂听学,我的头脑都还是昏昏沉沉。
今日太学堂的课是棋策,先生一直安排的是,我与顾邺对弈。
我支着头,在棋盘上落下白子,对面的顾邺垂眸,细细研究着。
我越过他,目光定格在,往日成柔听学的位子上。
不知为何,她今日没有来听学。
要知道,平时,她可最喜欢的就是太学堂了。
因为顾邺在。
思及此,我下意识地回眸看向顾邺,恰在此时,仁公公突然冲进了院内,在我身前行了一礼,气喘吁吁地报着:「不好了!长公主——」
顾邺朝他看过来,神色紧张。
「太银宫走水了!小公主还在宫中……」他话音未落,顾邺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像是太银宫的火烧到了他身上。
他动作迅速,衣袂甚至带翻了棋盘。
黑子白子散落在地,敲击着我渐渐冻住的心。
仁公公面色不好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回头看着我,支支吾吾:「长公主……」
我猜他是想要安慰我。
我压下心里难以言表的不适,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打断了他没说完的话:「走,去太银宫——」
「小公主被困火海,本宫这做长姐的,怎能不去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