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封为了侧妃。
当我病怏怏地靠在榻上,看到那道当今圣上亲赐的圣旨时,当我听到那公公描述中,二殿下是如何顶着皇贵妃吃人的目光,还有众大臣的压力,求圣上下旨。
我觉得胸口猛地一跳。
频率那样快,脸上还有些烧。
孤身赴异国的心里不知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充满,暖洋洋的。
诺儿姐姐帮我领了圣旨,待宫里的人走后,戏谑地展开圣旨,大声朗读着。
她告诉我说,我刚才一听到圣旨的内容,苍白的脸上就像重新焕发了生机一般,唇边不由自主就倾泻出大大的笑容,眼眸里突然有了光亮。
我的脸上泛起红晕,手指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倒是把诺儿吓了一大跳。
「你这丫头,害羞起来还真是让人害怕呀。」
我觉得脸上快要冒烟了,抓起枕头就扔向她。
「滚!」
……
……
他娶我进门的那日,就连寒冬都披上了柔和的阳光。
他一脚踢开轿门,将我打横抱起跨步过火盆,一路生风,我的红盖头几次险些滑落。
洞房花烛夜里,我静静地坐在床沿边,手指不住地绞着红色的裙衣。
听到他开门进来的声音,我的呼吸险些停止。
手指微微有些发抖。
他一边脱下外衫,一边大跨步走向床边,走向我。
脸颊边拂过一阵风,他竟喝得那样醉,不知酒席上的大臣们灌了他多少酒,回来便直接倒下了。
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掀开盖头,放到案盘上。俯身为他脱下新郎服和鞋子,废力地把他拖到床里面,掖好被子。
盯着他醉酒的容颜看了好久,染着醺色的脸没有了平日的冰冷,变得更加柔和,白玉般的面容,玫瑰色的唇微微张着,让人甚是心动。
我用手指轻轻地勾勒他精致的眉眼轮廓,想起那日惊惶醒来被他拥进怀里。
他是救了我命的人,否则我早已清白不保。
或许从他拍着我的头发,许诺护我平安时,我的一颗心便开始落在他身上,再也离不开他了。
……
……
「殿下。」我从厅堂内匆匆走出来,拿着紫貂绒披,给他披上,边系着领口,一边嘱咐道,「天还未转暖,换季最是容易受寒。」
他一声不响地看着我,突然伸手拥我入怀。
我一时没搞明白状况,缓过神来,他便已经走了。
「哎呀,」后面追上来一个小厮,拿着一封信纸,「殿下走得竟那么快。」
「这是什么。」
我疑惑地盯着那封淡绿色的信纸,上面幽幽的梅香我站在对面就能闻到。
「这……」小厮似乎是才看见我,一时未能站稳住脚。
「有什么是侧妃都不能看的。」
诺儿一把抢过那信,抽出来展开看了一眼,突然视线就凝在了那上面,面色有些难看。
「侧妃娘娘……」她缓缓把信纸递给我,脸上露出说不清的神色。
等我看到信的内容,我便都懂了。
那一手清秀的簪花小楷一看便是出自女子之手,更别提精致的信封还纹着梅花印,散着梅花香。
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见到她的名字。
信的落款处。
落落大方地写着两个字。
素禾。
很好听的名字,清高又素雅。
檀郎,许久未见,亭廊的穗菏都开了花。
不知你是否也在想我、念我。
上次千岁宴上,你说要来娶我。
我信了,你不许欺我,更不许负我。
我会永远等着你。
素禾。
我哑然,记起洞房那晚,他睡梦中无意识叫出的,原来不是荷花,而是我初入府时,在樱花树下看到的,被他拥进怀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