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然的敲门声,门口陌生的脸庞……
「姑娘,二殿下传奴婢引着您去……」
那宫女姐姐的声音还在耳朵边来回的绕。
我却不记得她的面容了,只记得她引我入了那殿门,一股子的香气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脑袋里开始眩晕,连带着视线都有些模糊,朦朦胧胧地看着那宫女的面孔开始晃动,看不真切……
她轻轻摇着我的肩膀,看着几近不省人事的我,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
浑浑噩噩的,我废力地想要睁开眼,可浑身绵软无力……
我躺在榻上,头发凌乱铺在被子上,身上蓦地扑上来一个人,粗暴地扯开我领口的盘扣。
「啊……」我一声惊呼。
我霎那间清醒了一瞬,但只是片刻的清明。
但我看清了那张脸。
丑陋,扭曲的五官,还布着暗红色的刀疤。
我受到惊吓,瞳孔不断放大,看到那令人作呕的光裸的肩膀,暗黄的粗糙的皮肤,还布着斑斑点点。
我惊恐地在浑浊的目光中,看到他撕破我的领口,肩膀和锁骨处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战栗。
我看他嘴角挂着淫邪的笑,猥琐地把头埋在我的脖颈处,肆无忌惮地……凌辱。
我想要往下缩,但我身下便是床板。大脑那样混沌,可为什么……为什么身体的触感那样清晰,让我恨不得当场死掉!
好想反抗,可是我抬不起来手臂,连眼睛都是在勉强地睁着。
「求你……不、不要……」
啊啊啊……我疯了一般,眼尾都在发红,死死盯着他的后颅,却只能悲哀地掉着眼泪,凝聚起来的力气在末梢处尽数松散,无力又挫败。
那一瞬间,我发誓,我想即刻死掉。
但那时的我,浑身散架了似的,就连咬断舌头的气力都使不出来。
————————
「这副惨兮兮的模样,倒让人心疼。」
谁、谁在说话。
我手指浮空向上一抓,仓皇地握住一截细细的手腕,指腹触到一小处粗糙。
又惊惶地撒开,迷迷糊糊地说着零碎的只言片语,「别,别……求你了……」
被记忆剪得稀碎的片段如流水般闪过,我只觉得自己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不断往下坠、往下坠——
听不清谁说了什么,那个男人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蓦地手指一个颤抖,唰地睁开眼。
我挺坐起来,胸口不停地上下起伏,大口喘着气,抬手一摸,额头上全是细汗。
他刚走进来,便看到我惊恐地蹙起眉,死死盯着那床锦被,蜷缩着腿,紧紧抱住,唇微微张开,发着白色。脸色更是苍白得不像样,额头出着细汗。
「你……」
「栀儿……」
我看到一双白皙的手伸向我,骨节分明,当即害怕得叫了一声,拢着身子使劲往后缩,眼泪死死聚在眼眶下面,不住摇头,眼尾发红。
「别碰我!」
他怔住,声音放得轻柔,似乎能掐出水来。
「栀儿,你冷静点,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我双手抱着头,发丝凌乱,好看的眉眼间死死锁住,垂下的眼眸间挟裹着巨大的惊惧。
「你别过来,别过来,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肩膀瑟缩着。
突然被人拥进怀里,防不胜防。
我开始剧烈的挣扎,可那怀抱如同一个桎梏,将我锁得紧紧的,但那低低的嗓音仿佛输入了魔力,同那让人沉醉的檀香一起,让我的思绪回笼。
我看着他的脸,霎那间泪水决堤,偌大的委屈涌上心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个人、他……呜呜……」
「你知道吗,知道吗……」
我说不出那些令人窒息的话,更不想回忆那些画面。
我忘记了身份,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仿佛要把所有委屈和痛苦尽数哭干一样。
有侍从进来候命。
「我知道,我都知道。」
他的下巴顶在我的头发上,手指不时地顺几下我的头发,安慰的话温柔地低语。
「栀儿不怕,已经没事了。」
「从今以后,本殿会护你周全。」
「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像抓住了普渡众生的神明,眼眶哭得通红。
他撇过头,冰冷的视线如利刃一般射向跪在地上的侍从。
「棒杀。」
「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