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龙氏又被严敏的话唬的一顿。
严谨离家的时候,确实给了他们十两银子,田地地契存放在族长家,给大房耕种。
而他们也拍着胸脯保证,会善待严敏,当亲闺女养。
“我哥会回来的!”严敏说着,冷冷的看向严龙氏。
那一眼,看的严龙氏心里发凉。
脑子懵懵的她后来想起严敏的眼神,都会扪心自问,当初为什么会昧了良心那么虐待一个孩子?
以致严敏发了狠,差点弄死他们一家子。
严龙氏气急败坏,上前想像以前一样打严敏一顿,严敏站起身,仰头怒视她,“你敢动我一下试试,看看老天爷有没有瞎眼,会不会一道响雷劈死你!”
几乎就在严敏话落,天空中忽然响了一声雷、扯出一道细长的闪电,紧接着瓢泼大雨落下。
“啊!”
严龙氏吓的尖叫一声,一下子从屋檐下摔到了院子里,瓢泼大雨打在她身上,冷的她一抖,天空中又响起雷声。
“看,报应来了,老天爷都不放过你!”严敏阴沉沉的声音传来。
严龙氏越发害怕,连滚带爬朝外面跑。
严大牛在地里干活,感觉要下雨,慌里慌忙的回来,路上不小心踩滑,摔倒了田沟里,锄头又刨伤了他的脚后跟,流着血一瘸一拐往家里走。
两口子在门口碰到,皆吓了对方一跳。
尤其是看见严大牛一身泥巴,很显然是摔到了。
“大牛,大牛,老天爷看不下去,报应来了!”
“?”严大牛蹙眉。
什么报应?
“刚刚,刚刚我要打严敏,就打雷了!”严龙氏抖着身子。
又害怕,又慌张。
严大牛还没来得及细想,有人背着他八岁的幺儿快速跑来,“大牛大牛,赶紧请大夫,你儿子掉河里去差点淹死了!”
严大牛、严龙氏一听,那里顾得上害怕,赶紧接了儿子,让严龙氏抱屋子去,他则一瘸一拐去请大夫。
严龙氏抱着儿子进院子,看见严敏就站在屋檐下,冷着一张脸,嘴角挂着一抹阴沉恐怖的笑。
“……”
她吓得一抖。
不敢直视严敏的眼睛,抱着幺儿快速进屋子,给他换衣裳的时候,手抖的不行。
更让严龙氏害怕的还在后头,两个女婿几乎在天黑的时候过来,一个过来说才两个月的外孙没了,一个说女儿小产。
严龙氏只觉得眼前一黑。.
从严敏摔倒那天晚上开始,已经反反复复大半月,两口子带着苏允弦四处求医,钱财花了,药也灌了,依旧没用。
这才想着来道观,请老道士招招魂。
老道士委实有些本事,一眼看出苏允弦本应是早夭之像,却好似有人吊着他的气,他问了苏允弦的生辰八字,又问了他一些日常琐事,再就是是否有帮助过别人?
苏娘子想了想后说道,“给隔壁小丫头吃食算吗?”
“说的详细些!”
“隔壁住着个没了父母的丫头,大哥参军去了,托给大伯一家,只是这大伯一家太狠毒,对那丫头非打即骂,还不给饭吃。我儿两岁时便调皮捣蛋,胆子还大,时常爬到墙头,给些东西那孩子吃!”
老道士又是掐指算,对苏山说道,“你快去看看那孩子大伯一家,是否出了变故,顺道拿来那孩子的生辰八字,速度要快,若是天亮前还拿不到,你家儿子的小命怕是不保!”
苏娘子吓的浑身发抖。
比起家中被抄,苏山护着她逃亡还害怕。
红着眼哑着声喊了句,“山哥!”
苏山心里也难受。
这是他心爱的女人,是他从小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姐,又十月怀胎,吃尽苦头给他生了一个儿子,他哪里看的她红眼落泪。
“阮阮,我快去快回,你看好儿子!”又朝老道士作揖,“道长,拜托您了!”
“你快去快回!”
苏山于道观有恩,不然他哪里会管这等凡俗之事,为一个小儿逆天改命。
倒也不算是逆天改命,有人在用别人的命来吊着他的命,应当是来还恩。
苏山快速下山,往家里赶去。
好在他有一头骡子,比走路快,但他心里牵挂儿子,再快也觉得慢了。
道观里,老道士还在问苏娘子一些事情,事关儿子,苏娘子知无不言,不敢有丝毫隐瞒。
“说起来也是你们心存善念,若不然这孩子熬不到现在!”
“世上总有一些人,活着的时候执念太深,放不下子女,不愿去投胎,所以在尘世间徘徊,若子女顺风顺祝,便会了却尘缘,投胎轮回。若子女凄苦度日,便会恨意加深,成为厉鬼!”
“而你家隔壁的女娃,那是她的家,父母定会牵挂,不愿离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如今端看那大伯一家是否出事!”
“道长……”苏娘子忧心的喊了一声。
“看看那女娃的生辰八字再说吧!”
老道士起身,去准备了一些东西。
苏娘子不懂,只能看着儿子,泪流满面。
苏山心急如焚的赶路,路过严大牛摔倒的沟时,他是听到了有人喊救命,但他心系儿子,才不会多管闲事。
骑着骡子跑的飞快。
到了小严村,他直接敲开了胖婶家的门。
“苏山兄弟!”
“胖婶,我想请你帮个忙。时候我一定带你儿子去走镖!”
胖婶闻言大喜,连连答应。
得知他要问隔壁的事情,胖婶知道的可不少,“严家大女儿不少生了个儿子么,才两个月,没了。小女儿也小产,儿子还落水,差点被淹死,严大牛去请大夫,现在还没回来,这电闪雷鸣的,怕是出事了!”
苏山想到先前听到的救命声,心中有了揣测。
“胖婶,你可知道严家丫头的生辰八字?”
“谁?严敏吗?”胖婶问。
“嗯!”
“知道啊,我帮忙接生的呢,这丫头生在八月十六,太阳下山,天边都是晚霞,那一天的晚霞,我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真真漂亮的很呐。严大狗两口子疼的跟啥似的,严聪那个混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对这个妹妹也疼的眼珠子一样,若不是朝廷征兵被选上,哪有严大牛一家子虐待严敏的事儿!”
“有准确的时辰吗?”苏山急切问。
“这咱们乡下人,哪里知道这个!”胖婶尴尬笑了笑。
苏山忙拿了一两银子给胖婶,请求她保密,不要对人说他回来过。
看在银子、儿子的份上,胖婶连连答应。
回去的路上,苏山依旧没管半死不活的严大牛,心急火燎的赶往道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