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毕业七年,班长非要举办个什么「七年之痒」同学聚会。我作为当初赫赫有名的「追爱党」,被盛情邀请出席。
这群人美其名曰带我追忆青春,实际上我知道这些好学生高中时代生活过于贫瘠,没有我的那段疯狂轶事,他们连喝酒都没下酒菜。
聚会的事儿我跟陆故之提过一句,但他高三转学了,这回大家也没邀请他。
当然,也有这群老同学怕我尴尬的因素在里头。
来之前陆故之跟个老妈子似的叮嘱我不要喝酒、不要吃辣,我嘴上答应着,实际上早就馋了很久。如今伤口都缝合了,每天吃的比鸡还不如,搁谁都顶不住。
出去就犹如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与同学把酒言欢,对酒当歌。
喝到第三瓶啤酒的时候,我拆了线的伤口开始痒,我感到害怕了。
跑到门口给陆故之拨了通电话,声音都添了点哭腔,陆故之听完我描述的症状之后只说了句「等我」就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这群人话题聊尽,正好无聊地再次讲到当年我追陆故之的经历。
「当年丁丁追咱们高岭之花,那叫一个声势浩大,就差跟金燕西追冷清秋似的在学校拉横幅了。可惜陆神不是凡人,没长人类的七情六欲,害丁丁心碎。」
另一个人也在那边调侃,「你说小丁你长这么好看,咱们班多少人都暗恋你,你这样不是让我们这群少男心碎么。」
话刚说完,包厢的门被推开,陆拾川穿了一件黑色风衣,嘴角扬着礼貌的弧度,「让谁心碎?」
「卧槽!」一群人不淡定了,酒瓶子差点摔在地上,「陆神?」
陆故之就跟没见到这群人扭曲的面孔,直接走到我身边低声询问,「现在怎么样了?」
我哭唧唧,「疼。」
陆故之叹了口气,「让你饮食控制,一天没管到你就放肆起来了。是现在跟我回去,还是一会儿?」
包厢里此时鸦雀无声,大家盯着我跟陆故之眼球都要掉下来了。
我琢磨要是自己留在原地,恐怕会被群起而攻之。赶紧起身,「我跟你一起走。」
班长眼里凝聚着千言万语,但在陆故之面前大概是不敢开口询问,目送我们离开。
门关上的瞬间,我就听到里头发出惊天的吵闹,还夹杂着什么「小丁牛逼啊」之类的感慨。我有点恼火,「不是说到了给我微信么。」
「开始没想进去。」
陆故之走在我旁边,「就是听到有人暗恋你,怕你让少男们再次心碎,就顺便解救一群纯良少年。」
讲的都是什么屁话。
到了医院,陆故之礼貌地去隔壁科室敲了敲门,请一位年纪颇长的女大夫帮我看诊。
对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我跟那位女大夫都表示不理解。
谈过之后,隔天我就在单位收到了一捧嚣张的红色玫瑰,卡片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个「陆」字。
单位同事于是全部都知道我有一位「陆姓」追求者,我对于是谁三缄其口。
虽然微信上和陆故之说「老套」,但内心还是有点开心的,把那束花妥帖收好插在花瓶里养了起来。
当天下班,陆故之就守在了我单位楼下,最先发现的还是李光明。
李光明不知道我们的关系,瞧见陆故之过来紧张兮兮地过去道歉,毕竟之前我们的节目虽然大获成功,但给陆故之惹了不少的麻烦。
「我没关系,倒是我要谢谢你们对丁丁的照顾。」
我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见陆故之在门口讲话,「恩,我在追她。」
陆医生的不隐晦,就是让全世界知道。
于是,我成了单位名人。
事实证明,成绩好的人确实有他们的过人之处,比如陆故之在送花这件事上就表现出了极强的恒心。连续一个星期接到花之后我顶不住了,「你就没点别的套路?」
「我没追过姑娘。」
陆故之皱眉,从包里掏出来了一摞信封,「还给你写了情书。」
重逢之后每天一封,迄今刚好 136 封,和我给他的情书持平了。
我有些心酸,这段时间他接我上下班,想尽办法带我吃美食,每天送花送零食,如今又写了一摞情书。
这些套路,都是从我当年追他的身上学来的。
这么想想,挺没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