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梦瞪大了眼睛,咬着牙,想要再度说出那个字,可男人的手像是铁钳一样,她觉得自己的下颌骨似乎都快要碎了,难以承受的疼痛让她连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
“很痛?”季淮夜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如撒旦般阴冷邪肆地笑着,“求我,就放了你。”
望着眼前这个曾经让她爱入骨髓的男人,宋梦只觉得当初一定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无法自拔陷进了他的深情圈套里。
她紧咬牙关,直勾勾地怒视对方,就是不说一个字。
季淮夜脸上闪过一抹阴鸷,他早该清楚,这个该死的女人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傲慢清冷的,怎么可能舍得低下她那颗高贵的头颅。
可越是这样,就越能激起他身体里的胜负欲。
“宋梦,你不要忘记了,你的父亲还在我的手里。”季淮夜扣住女人的后颈,在她的耳畔冷冷威胁道。
宋梦脸色一僵,她从未想过季淮夜能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季淮夜,你混蛋,不要忘记是谁让你从一个穷小子走到今天的地位,你费尽心机和我结婚,取得我和父亲的信任,然后夺走了我宋家的家产,设计车祸害得我爸变成植物人,现在还想对我爸做什么?”宋梦攥紧了放在身侧的两个拳头,咬牙切齿,怒发冲冠地吼着。
“这就得看你的表现了。”季淮夜不怒反笑,笑得张扬而邪肆,“要是你乖乖听话,你爸自然不会有事。”
“所以呢?你来这里找我是想让我给季南湘赔罪?”宋梦讥讽地扯起嘴角。
“做错了事情,本来就应该付出代价。”季淮夜冷着一张脸,下颌线绷紧。
“淮夜哥哥,你别让宋梦姐给我道歉了,她一定不是故意的。”病房门口传来一道娇弱温柔的声音。
季南湘手里正捧着一大束白色雏菊,身上穿着一条碎花裙子,打扮得格外明媚,朝着病床这边款款走来。
她将白色雏菊送到宋梦的跟前,满脸悲伤和难过,“嫂子,你要节哀呀,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白色雏菊,送给死人的花束。这明显是季南湘在赤果果地讥讽,宋梦心里原本就因为孩子的事情恨毒了季南湘,季南湘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她再也压制不住体内汹涌的恨意。
宋梦一把打掉季南湘手里的花,双眸充血,脸上铺满了寒意,“季南湘,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你偿命。”
说完,宋梦“噌”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凶恶地伸出手去掐季南湘的脖子,却被季淮夜及时挡住。
季淮夜周身气压骤降,让人不寒而栗,目光如同化为实质般落在宋梦的身上,“我再给你最好一次机会,道不道歉?”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可能向那个杀人凶手道歉的。”宋梦语气坚定,孤注一掷。
想让她给杀自己孩子的凶手道歉,绝对不可能。
“看来你还是不会学乖。”季淮夜眼底结上一层坚冰。
下一秒,季淮夜拿出手机,打开视频通话。
视频里,宋伯松戴着氧气面罩,身形消瘦,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毫无生气地卧在病床上。
一个黑衣保镖的手正放在宋伯松的氧气面罩上,似乎只要季淮夜一声令下,宋伯松的氧气面罩就随时会被揭开。
“不,不要。”宋梦疯狂地摇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是疼爱了她二十多年的父亲呀,如果不是她引狼入室,他本可以安享晚年的。
无论如何,就算赔上她自己这条性命,也绝对不允许他出现任何意外。
躲在季淮夜身后的季南湘满意地欣赏着宋梦痛苦的表情,恶趣味地想要看到更多更精彩的内容。
“动手。”季淮夜阴冷的嗓音缓缓响起,像是一把铁锤,在宋梦的心脏上凿下一个大坑。
下一刻,宋伯松的氧气面罩被揭开,因为他还是植物人形态,没有了氧气,身体表征上没有任何反应,只能通过心电仪急促的报警声,来判断他的生命正在逐渐走向衰竭。
“滴滴滴”报警声宛若一个个炸弹,在宋梦的耳畔炸裂开来。
“不,不可以,”宋梦脸色惊慌到了极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阻止,可隔着屏幕,根本就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转头带着哭腔祈求季淮夜,“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我做,我什么都做还不行吗?”
季淮夜给对面的黑衣保镖一个眼色,氧气罩才被重新戴到了宋伯松的脸上。
从心电显示仪上看到父亲的各项体征趋于正常,宋梦悬在嗓子眼上的心,才总算是暂时放下了。
“还想再来一次?”季淮夜语调清冷,凝望着宋梦死寂的眼睛。
宋梦眼睑低垂,心如死灰,艰难地开口,“要我怎么做?”
“向南湘,磕头认错。”季淮夜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嘴角抿成一条直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