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策被面前的俩人气得倒仰,恨不得全都打包丢出去。
然而一个是嫡嫡亲的亲闺女,放在心尖上宠的;一个是打13岁就做他亲兵,跟着他从微末起来,十二年来给他打下半壁江山的股肱良将,也是被他当后辈爱重的。
这两人跟他面前一个暴躁一个无赖,狗脾气也都是他自己给惯出来的。燕策还能怎么办?
“滚滚滚!”燕策不舍得踢闺女,只能踢无赖,“你们一个两个都是要气死我是不是?”
陆重城拖拖拉拉的站起来,拍拍膝盖,还不忘了给燕策扎一刀:“陛下,这是臣的书房臣的府邸,您这是要让臣还往哪儿滚?”
燕策甩袖离开,干脆眼不见为净:“你们两个,从明天开始都不准上朝!不准到我面前来!”
一时书房里只剩下燕希昀和陆重城两个人,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僵。
陆重城一眼瞧见燕希昀头上还沾着香汗,穿的却是单薄,神思更是恍惚,便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晃晃悠悠溜达到桌边,三两下从桌案后头翻出个小手炉来,里头早放好了碳,直接被他点燃了塞燕希昀手里。
之后陆重城也不让座,自己大喇喇占了桌边的一张椅子,给自己倒茶灌水。在燕希昀面前半点没有君君臣臣的架势。
燕希昀还在酝酿到底跟陆重城说什么,冷不防手里多了个精致的红铜小手炉。一瞧就是女儿家用的式样,外头还罩着绣着大红海棠的炉衣。
武安公主顿时对陆重城嫌弃加倍:“你这是从哪个姑娘手里骗来的?你说你除了一张好脸,还有什么?怎么满京城的大姑娘小媳妇就瞅着你好呢?”
“噫,殿下这话我不爱听!”陆重城反口就驳,“我有的不只是一张好脸,还有副好身板呢!”荤话张口就来,似完全没把燕希昀当姑娘。
燕希昀气得顺手就把手炉丢出去砸人。之前那点幽怨愁绪生生被陆重城给气散了。燕希昀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也许前世她与陆重城矛盾重重,也不全是燕旭挑拨的锅。
这货与她天生不对盘,每次开口都让她恨不得撕了这货的嘴。
陆重城抬手接住手炉,又舔脸笑着塞回给燕希昀。
见到燕希昀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阴霾吹散了,陆重城心底多少还是放下一些:“殿下一大早找我出气来了?那刚刚干什么不让我把话说完?说出来的,没准儿就正中殿下的心呢!”
燕希昀大马金刀坐到桌案后,冷笑:“你要说的,无非是挂印辞官,解甲归田!”
陆重城一愣,倒茶的手抖了一下,茶水洒在桌上,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燕希昀。
燕希昀不知道前世陆重城是不是这个时候跟父皇提的,但的确是不久之后,陆重城就把辅国大将军和总领十二卫的职务辞了,只剩下宁济侯、上柱国的虚衔,每天混混日子。
一年后更是拍拍屁股闪人,连影儿都找不着。要不是后来燕策驾崩,燕旭昭告天下说燕希昀和燕希昭弑父弑君要问斩,陆重城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燕希昀的面前。
“不准!”燕希昀甩甩头,甩掉心中沉痛,盯着陆重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要把话钉到陆重城心里,“不,准,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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