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苏枕月,出生在辽西一个偏远的大山里。
二十年前,我妈割猪草在山里迷了路。
我爸发动全村的人,天擦黑时才在龙脊山的一棵老梨树下,找到了衣不蔽体,满身是血的我妈。
更为吓人的是,在我妈身边,赫然盘着一条吐着猩红信子的大蟒蛇。
众人把蛇赶跑,我爸把不省人事的我妈背回了家。
从这以后,我妈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怪异,有时会像蛇一样扭着身子在地上爬,别提多吓人了。
没过多久,奶奶发现我妈怀孕了!
这消息一出来,村子里就炸了锅。
认为我妈这节骨眼莫名其妙地怀孕了,肚子里肯定是蛇种!
我生在惊蛰,体弱多病,村里人视我为不详。
别人家的孩子,四岁都满村跑了,可是我还站不起来。
我爸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偏方,说蛇鳞能治软骨病,就每天都上山抓蛇,把蛇鳞磨成粉末,熬成中药给我吃。
偏方治大病,这样过了一年多,我还真站起来了。
可是好景不长,七岁那年,我又害了场邪病。
夜里总能看到一条血淋淋的大白蛇爬上我家的土炕,钻进我的被窝里,要我身上的皮。
我爸没办法,连请了好几个神婆都无济于事。
直到有一天,村里来了个跳大神的王仙姑,我爸把她请到家里。
仙姑说那条白蛇是来讨债的,她只能暂时化解。等我成年以后,白蛇还会找上门来。
她掐指算了算,说我十九岁那年是凶年。
只要我那一年别回村子,躲过灾星就能平安到老。
时光飞逝。
十九岁我大一,离家一千多里地,整个暑假我都在勤工俭学。
可是让我不安的是,最近几次给我爸打电话,都是我奶接的,说不上几句就挂了。
越想越不对劲,在我的逼问下,我奶情绪崩溃,说半个多月前,我爸就没了。
吊死在龙脊山的老梨树上,浑身是血,手里还拿着自己被剥下的皮,死状凄惨诡异。
我惊愕不已,童年那条蛇留给我的阴影再次浮现在眼前。
“我妈呢?”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你听奶说,千万别回来!躲过了这一年,你就没灾星了!”
奶奶再三叮嘱。
我爸都没了,我妈还不知道怎么样?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祸事,我还哪里顾得上灾星不灾星的。
我买了当天的车票,坐了十多个小时的车,从长春回到了辽西大山沟的家里。
不出所料,家里只有苍老憔悴的奶奶,我妈她失踪了。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我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我做了一个难以启齿的梦。
梦里一个光不溜秋的男人压在我身上,他的脸始终笼罩在一团雾气中,我怎么看都看不清,却有一种似成相识的感觉。
“你是谁?”
男人起身要走时,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没想到他一回头,竟然变成一条鳞片泛着森森寒气的大白蛇,吓得我尖叫一声,猛然惊醒。
“月,做噩梦了?”
外面天蒙蒙亮,已经起早烧柴的奶奶,进来关心地摸摸我额头,“天哪,额头怎么这么烫?一定是昨天下雨凉到了。”
奶奶说着要去给我煮姜汤。
我感觉到手心里有异样,让我奶把灯打开。
摊开手掌一看,竟是一片泛着寒光的白色蛇鳞!
“奶,它真的又找来了。”
******
时隔多年,当我再次站到王仙姑面前,把贝壳大的蛇鳞给她看,她一点也没有惊讶。
反倒是目光盯在我肚子上,像研究什么宝贝一样,自言自语,“这是什么东西?好像还是一对?”
我狐疑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不解地问:“什么一对?”
王仙姑摇了摇头,“我看不真切,很奇怪。像是有,又像是没有。”
“大妹子,这次还得麻烦你。”我奶一下跪在王仙姑面前,像抓住了救命稻草,“我孙女她不听话,又让那条蛇缠住了。”
王仙姑吓了一跳,赶忙把我奶拽了起来。
“我尽力,一会我把那条蛇请上身,看看它到底想怎样?如果它非要闹出人命,还有我这一堂仙马呢。”
王仙姑指了指她身后摆满贡品的仙堂。
奶奶看到仙堂里摆放得各种动物雕像,像是吃了定心丸。
王仙姑说完,把蛇鳞压在香碗下,嘴里唱的什么我也听不清。
没过一会,她身上就开始哆嗦,而且还冒起了像雾一样的寒气。
正在我纳闷是不是王仙姑身上有什么故弄玄虚的装置,才有雾气绕身的效果。
她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凶狠地冲着旁边已经看傻了的我奶,发出像蛇一样“嘶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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