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奶吓得诶呦一声,双手作揖,“大仙饶命,大仙饶命。”
说实话,到现在我还在观察,王仙姑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好光滑的皮啊?不如扒下来,给我做衣服?咱们的债也就了了。”
王仙姑像蛇一样快速地爬到我身边,抓住我的脚踝。
这让我不如的想起我妈,小时候我也看到过她这样在地上爬,还要往阴凉的木柜底下钻。
再后来,我妈不光行为怪异,精神也恍惚失常,受了很多苦。
想到生死不明的妈,我心里一阵酸楚,倒忘了害怕。
“是你害死了我爸,对不对?”
我双眼红通。
王仙姑冷笑,“他死有余辜!”
“我妈呢?”
我恨恨地攥紧拳头,心底一阵刺痛。
“嘶嘶~”
王仙姑吐了吐舌头,“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你不一直想要我的皮吗?你让我把我妈找到,让她神智恢复正常,我就把皮给你!”
我认定我妈行为失常,也跟这条蛇有关。
“我现在又不想要这张皮了。”王仙姑又变了注意,忽然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指勾起我的下巴,语气猥琐,“我觉得留着这张皮挺好的,至少摸起来,手感不错。”
“无耻!”
想到昨晚的梦,我耳根通红。
我打开她的手,恨不得喝蛇汤,“你到底想怎样?你害死了我爸,害疯了我妈!你想害死我们全家,你才开心吗?”
王仙姑一下掐住我的脖子,目光阴鸷。
“我想立仙堂,让你当我的出马弟子。等我修成正果,咱们的债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再纠缠你!”
王仙姑说完这句话,一滩软泥地倒下去。
然后又没事人是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身上直打冷颤,恢复她自己的语气,面带愁容。
“这条蛇已经成气候了,不那么好对付。你和它之间有这道仙缘,我看你还是答应它吧!要不然……”
“呵~”我冷哼一声,嗤之以鼻,“什么仙缘,我看是孽缘还差不多。”
旁边的奶奶老泪纵横,上前抓住我的手,“月,仙缘也好,孽缘也罢。奶奶刚刚经历丧子之痛,不想再失去你了。你看你王姑姑当仙家弟马不也挺好的吗?”
看着可怜的奶奶,我心里五味杂陈。
“奶,我听你的,我同意。”
我横下一条心,咬牙应下。
听刚才白蛇的口风,我妈好像还活着,当了出马弟子,相许还能找到我妈。
王仙姑见我同意,把一块三尺三的红布盖到我头上,让我跪在地上,说是帮我开马道。
开马道就是出马弟子和仙家达成契约的一个仪式。
王仙姑穿起五彩斑斓的神衣,拿起供在香案上的神鼓。
在我面前边唱边敲鼓,整得挺正式的。
我腿都快跪麻时,还在等着仙家上身呢,王仙姑鼓声一停,气喘吁吁地说了一句:“好了!”
???
我一脸懵逼,我这儿啥感觉没有,好像把她还给累够呛。
王仙姑让我把红布拿回去,说堂口立好了,这三尺三的红布是仙榜,招募兵马用的,有仙家兵马来投奔仙堂,要写在这上面。
“那条蛇就是堂口的掌堂大教主,你是替他扛旗的,你以后听他的就行。”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这世间,总有能降服那条孽蛇的高人。
眼下最紧要的,就是我得先活着。
拿定主意,我和奶奶谢过王仙姑,回到自己家里。
像捧圣旨一样双手托着红布进了屋。
上香、磕头。
我奶回避以后,我才起身打开红布,没想到空空如也的红布上,竟然神奇地一笔一划显露出墨绿色的毛笔字来。
笔锋遒劲,字体工整。
“柳一行一渊?”
我纳闷地念出红布上的字,小声嘀咕了句:“柳行渊是谁?”
“真是蠢的可以。”
身后冷不丁响起一句冰冷的讥讽,声线低沉有力。
我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转过身去,入眼一道白光。
只见一个飘逸的古风白衣男子,神情漠然地站在我面前。
亦仙亦邪。
他束发白玉冠,横插蛇形簪,长发如瀑布般倾泄在后背。
完美的脸庞,墨染的星眸,玉鼻俊挺,薄唇似刀,神情寡淡疏离,仙姿飘然卓越。
内穿白色云纹锦服,宽袍大袖。外罩水蓝薄纱大氅,两肩处用银线绣着精美绝伦的行龙。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都快看直眼的我,花痴般地呢喃自语。
“你在咕哝什么?”
对方眉头微蹙,一脸嫌弃,仿佛如一个大冰块,拒人于千里。
我一下子回过神,拍了拍手心,掩饰尴尬,“没什么,我说红鲤鱼与绿鲤鱼。”
墨染的眸子里没起任何波澜,如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渊。
“你是柳行渊?!”我脑回路可能是有点毛病,脱口而出,“就是那条孽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