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灯光,灰蒙蒙的。
沙发上,云念离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钢笔。
手,不住颤抖着。
“怎么?舍不得了?”冷厉南话音冰凉,阴鸷的眸光落在她那张泛起苍白的小脸上,话里流露出几分嘲讽。
他看到了,她在颤抖。
云念离咬了咬唇,苍白的小脸上,泛起苦涩。
“厉南……”
她的话音,颤颤巍巍的,好似正在波动的琴弦。
“嗯?”
男人坐下,点了支烟,慢条斯理地应了一声。
“还有挽回的余地么?”她柔声问,强忍着眼底的泪水,文件上‘离婚协议书’五个字,生生刺痛她的心。
“呵……”冷厉南笑。
“云念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耍什么花招?”他话音低沉,如若幽潭一般的眼眸,要将她吞噬其中。
云念离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再度颤抖着手,拿起了桌上的笔。
签了吧,签了,就解脱了!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可是,掌心里密密麻麻的汗滑落了手中的钢笔。
冷厉南看着这一幕,免不了多出了几分冷笑。
“这房子,还有我一半的财产,都将会成为你的,有什么不好?”他问。
睥睨天下的眸光里夹杂着他一贯的霸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时至今日,冷厉南就是这样看她的么?
水性杨花,贪婪自私,这些形容词,结婚的这一年来,她没少听过,可是,只有云念离自己心里清楚,她靠近他,从来不是为了他的钱财,她爱他,从五年前的那场阴谋过后,她就毫不犹豫地爱上了他。
半晌。
她才终于鼓起勇气,看着他:“厉南,一天好不好,就一天,明天他就出狱了,我想,你能陪我去接他……”
她口中的‘他’是冷厉南的表弟顾成川。
云念离几乎带着哭腔。
冰冷的空气里,是小女人柔柔弱弱的声音。
冷厉南微微一顿,笑了。
“哈哈……”
他的笑容,冷若冰霜。
顾成川,又是这个名字。
一年前,看似光鲜的顾家成了‘空壳’。
为了救顾成川,她嫁给了自己。
如今,又是为了他?
冷厉南非常不满,她究竟把自己这个丈夫当成什么了。
“时至今日,你还要自取其辱么?”他问。
云念离咽了咽口水,终于拿起笔,颤抖着写下了一个娟秀的‘云’字。
冷厉南,从此以后,你我各安天命。
“不,等等!”他一把将她手中的钢笔抢了去,激烈地动作吓到了她。
云念离错愕地转过脸去看着他,男人星眸闪烁,笑了:“你说的没错,明天他就出狱了,我倒要让他看看,自己最心爱的女人被我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子!”
他冷冷地说。
听到他悠然的话音,云念离猛地一怔,后知后觉地看着他。
冷厉南就这么恨她?
“厉南,当我求你了,别再伤害他了好么?”
她带着几分恳求,倔强地用贝齿咬着下唇。
即使是在求饶,她也没能放下身上的高傲。
保持着平静的冷厉南凑到她略显苍白的小脸面前,他勾起她的下巴,眼眸里,几分嘲讽:“云念离,伤害他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他冷笑。
“当初是你无所不用其极地嫁给我,你才是他爱的人啊!”他清冷嚣张狂妄的笑容,仿佛将她推向万丈深渊,没有人比冷厉南更加了解,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是多么痛苦的事情。
冷厉南此时近在咫尺,他周身散发出的冷意,让云念离不住颤抖。
女人像小猫一样,往后缩了缩,对上他的眼眸:“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弟弟!”
她的话音,轻如羽毛。
望着冷厉南近在咫尺精致的面孔,云念离呼出了一口气,她觉得,浑身都凉透了,可是,再多的痛都敌不上此时支离破碎的心。
冷厉南修长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眸光阴鸷。
他说:“是,他是我的弟弟,所以,我更有权力决定他的生死!”
薄凉的话音,落在云念离心口的地方。
拾起眼底的那一抹慌乱,她往后缩了缩:“生死么?”
问到这句话的时候,她觉得冷厉南太嚣张了,因为……
当年,他的挚爱在他面前香消玉殒的时候,他若真的能够决定生死,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听出了云念离话里的意思,怒火,从冷厉南的眼眸里升腾而起。
他一手卡住了她纤细的脖子,对上她的眸子,冷声:“云念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以为顾成川出来了,你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我告诉你,离婚协议还没签,你还是我的人,休想从我的手掌心里逃出去!”
听到他的话。
云念离笑了,他以为自己喜欢顾成川?
她的笑容,让在怒火当中难以自拔的冷厉南无所适从,可是,他不会表露出来。
男人原本已经在克制的怒火,彻底升腾,目光如炬一般:“贱人!”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突然觉得这都是她算计好的,用顾成川让他改变要离婚的想法。
云念离认识冷厉南五年了,他很少这样,看来,自己真的把他惹怒了。
她抿着薄唇,眸光黯然:“既然知道我贱,你又何必留在这儿呢?”
她停止了笑容,冷声问。
冷厉南眯了眯眼,冷然。
他松开她的脖子,云念离还没来得及舒上一口气,就感觉到他温热的大手在自己的腰上不安分地磨蹭着,她一惊:“冷厉南,你做什么?”
他的羞辱可以忍,可是,侵犯不可以。
看到她的警惕和戒备,冷厉南满意地笑了,好像,他又赢了!
“做什么?云念离,行驶你做妻子的本分!”
听着冷厉南冰冷的话,她心下‘咯噔’一沉。
云念离,行驶你做妻子的本分!
结婚一年,他都没正眼看过她,现在这算什么?婚内强(qiang)奸么?
“你放开我!”她本能地挣扎了两下,细微的动作却激怒了冷厉南,他虎躯压下,将她抵在皮质沙发的靠背上:“怎么?欲擒故纵?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犹豫的那个人是你,现在假装清纯的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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