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了初恋,将我扫地出门。
“月初,你太冷了,像一块捂不热的玉,沉闷无趣。”
“安然才是我想要的,她热烈鲜活,和她在一起,我才感觉自己活着。”
我看着他身后不断叫嚣翻涌的黑色暗影,那几乎要吞噬他的偏执与狂躁。
笑了。
他不知道,这五年来,是我以他的负面情绪为食,才换来他光风霁月的京圈太子爷形象。
如今我松开了手。
他的人间烟火,很快就会将他自己,烧成灰烬。
陆昭衍带着他的初恋许安然找上门时,我正在修剪一盆枯萎的兰花。
许安然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下巴高抬,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审视着我。
“沈月初,昭衍说他受够你了。”
“五年了,你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木偶,他说抱着你就像抱着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我,能让他感觉到什么是激情,什么是真正的活着。”
她说着,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张支票,轻蔑地扔在我脚边。
“我们下个月订婚,这是给你的补偿。拿着钱,别再不知好歹地纠缠。”
我没有看支票,目光落在陆昭衍的身上。
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样,手工定制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但他身后,那只有我能看到的,代表着他所有黑暗情绪的暗影,正前所未有地翻腾咆哮,几乎要凝成实质。
真是可悲。
陆昭衍全程沉默,用一种我极为熟悉的高高在上的姿态,默许了许安然的全部表演。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开了金口。
“月初,安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解脱,仿佛甩掉我是他人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我们不合适,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让我感到压抑。”
他抬起手,解开了左手袖口上的一枚墨绿色宝石袖扣。
那是我送他的二十五岁生日礼物,用我的发丝和心血浸染过,用以吸收他身上溢散的负面情绪。
是他能维持正常心智的锚点。
他将那枚袖扣扔在地上,与那张支票躺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从此以后,两清了。”
袖扣离身的瞬间,一股汹涌的混乱的力量朝我涌来,像冰凉的蜜糖灌入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酥麻的战栗。
这久违的饱腹感,让我的胃里都泛起一股灼热的暖意。
而他,像是挣脱了什么无形的枷锁,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肉眼可见的“轻快”。
他长舒一口气,脸上是如释重负的笑。
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他以为那是束缚,其实,那是他的脑子。
许安然见我既不哭闹也不挽留,像是蓄力一拳打在了空气里,很是不爽。
她刻薄地拔高音调:“怎么?不说话是舍不得?你也不看看你,除了这张脸你还有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孤女,也妄想嫁进陆家?”
“不像我,我们许家和陆家是世交,我和昭衍才是门当户对。”
我弯下腰,捡起了地上的支票。
许安然的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
陆昭衍却微微蹙眉,他大概以为我会像他以往的那些莺莺燕燕一样,哭着求他回心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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