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随冷笑,自她来到将军府,恶事做尽,处处结仇,何曾还恩?
何况他清楚记得自己的过往,在成亲前,他们分明就没有半点瓜葛!
为了稳住自己将军夫人的位置,她竟恶毒到编纂故事来欺骗他!
眼底燃起滔天怒火,陆随手指下移,狠狠地掐住她的喉咙:将军府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当初你用尽手段爬上我的床时,就该想到,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我可以救顾西棠。
陆随微怔。
顾西棠是他恩师的独女,与他自幼相识,他一直把她当做亲妹妹般疼爱。
直到三年前,他受命前往福州平乱,不幸遇到意外,昏睡整整两个月,是顾西棠以身伺药,又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他那时睁开眼,便发现她满脸疲惫地睡在他的床畔。
未婚男女共处一室,已然逾矩,他虽不喜欢她,但多少觉得感动,于是写好婚书,准备承担责任可圣旨先临,他被迫迎娶沈青禾为妻。
顾西棠出身名门,但自愿为妾,只求他在她过门前,不要碰沈青禾,他虽不解,但还是答应下来。
怎料沈青禾丧心病狂,不仅对他下药,还故意诱使顾西棠撞见他们缠绵的画面。
若只是如此,他也不至于将沈青禾关入地牢整整三年,偏偏顾西棠在回去顾府后突然吐血昏迷,太医说是中毒,而他在沈青禾房中发现了同样的毒药!
是沈青禾下毒害了顾西棠!
那时不管他怎样威逼利诱,命沈青禾解毒救人,沈青禾始终都抵死不从,如今怎么突然改口?
难道她真的想离开他?这个念头掠过脑海,陆随心里尖刺横生,刺得他痛不堪言。
棠儿为你所害,救她是你应做的事情,你哪来的脸跟我谈条件?
痛到极致,青禾反而低笑出声,只是声音空荡而麻木:我说过,对你下药的人是顾西棠,我事先压根就不知道她在将军府做客,更也没有对她下毒。
够了!她还想骗他!陆随怒不可遏地打断她的话:我不想听你狡辩,你最好能够救醒棠儿,否则我定要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生不如死!
声落,他再待不下去,甩袖离开。
青禾痴痴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淌下眼泪。生不如死的滋味,她不是已经体会了三年吗?
缩在地上熬过一夜,次日清晨,有婢女拿着钥匙前来牢房,解开了青禾身上的锁链。
青禾强忍痛苦,颤悠悠地站起身,扶着墙慢慢往外走。
暴雨已停,带着暖意的晨曦倾泻而下,到处都显露出一股生机勃勃的气息。青禾累极,停在门口大口喘气,并抬手遮挡眼前分外刺眼的阳光。
熬过漫长的黑暗,她终于得见天日。
傻愣着干什么?快点走,将军还在畅意阁等着,若误了事,仔细你的皮!婢女语气恶劣地催促。
青禾瞥她一眼,没有辩驳,极为艰难地抬脚往前挪。只是她许久不曾走路,又带着伤,身体重如灌铅,动作极为缓慢。
如果不会走路,你就爬过去!
婢女耐心尽失,伸手在她背后一推,青禾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处传来一阵摧心噬骨的痛,从未彻底愈合的刀伤再度崩裂。
她眼里凝起泪珠,差点就要落下来。
陆随好狠的心,竟派个下人来这般折辱她!
还不快点爬?婢女伸出脚,用力往她腰侧踢了一脚。
青禾痛得眼前发黑,完全看不见前路,可她没得选择,只能压住心酸,拼命凝聚力气,用双臂拖着身体,毫无尊严地往前爬着。
身下,蔓延出一条刺目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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