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谢昭珩成婚一年有余。
刚被大夫查出怀有身孕,便收到了他派小厮送来的和离书。
我正提笔,空中突然出现了一行行文字。
【别签别签,男主超爱你的!欢欢宝宝快放下笔啊!】
【唉捧油,男主心脏烤架上兹拉兹拉冒油了嘛和离后。】
【带球跑剧情来了,之后就是被重生男二害得孩子夭折、失明、断腿,虐他个百八十章最后BE。】
我:「万万不可!」
1
近日总感觉身子不爽利,胃口也不好。
派人请大夫来,一看竟是喜脉。
刚想遣丫鬟去告诉谢昭珩,他身边的小厮便拿着和离书来了。
我冷眼看着和离书。
心中喜悦全然被悲痛取代。
竟为了那个女人不惜与我和离吗?
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多做纠缠,和离便和离吧。
我拿起毛笔正要落笔,眼前突然凭空出现一行行文字。
【别签别签,男主超爱你的!欢欢宝宝快放下笔啊!】
【唉捧油,男主心脏烤架上兹拉兹拉冒油了嘛和离后。】
【带球跑剧情来了,之后就是被重生男二害得孩子夭折、失明、断腿,虐他个百八十章最后BE。】
我心中一惊,这些突然出现的文字还在不停滚动。
【就是这次和离之后,女主回家的路上就会被重生的男二安排的人掳走,逃出来之后也会因为孕期不好好养胎导致胎儿出生就不健康,不到一岁就夭折。两人好不容易重逢,女主却郁郁而终,男主杀了男二后也自刎殉情。】
【啊啊啊啊啊补药虐啊!男女主什么时候能长嘴把误会说清楚啊?快给我急成急急国王了。】
【哑巴不许结婚!】
【唉,虐文的套路而已,要真都长嘴了,剧情就发展不下去了。】
虽说有些话看不懂,但我也大致明白了我似是生活在话本里面。
他们口中的男女主指的便是我跟谢昭珩。
那个重活一世想要将我掳走的男二姓甚名谁尚且不得而知。
但依这些文字所言,若是我与谢昭珩和离,腹中胎儿出生后便活不到一岁,之后我更是下场凄惨。
看来和离之事我不能冲动行事。
不过这些文字所说不可尽信,他们说谢昭珩爱我如命,甚至愿意为我殉情。但我知道他早已心有所属。
2
我是镇国大将军的独女,谢昭珩是科考状元。
那年他身着红袍骑于马上,身姿挺拔,剑眉星目,宛如松柏。
我在路边茶楼之上看他,只一眼,心中便鼓声大躁。
我母亲早逝,幼时都是跟在爹爹身边。
爹爹说过,武将儿女敢爱敢恨,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想做什么就去做。
我便写信让人快马加鞭送去边疆,让父亲帮我向陛下求得赐婚。
原以为这样来回一折腾,谢昭珩会被其他官员拉去做女婿。
没承想他不怕得罪人似的一一拒绝了。
最终还真让我靠着爹爹求来的赐婚嫁给了谢昭珩。
成婚后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他不肯答应娶其他女子进门是因为他心有所属,却因为陛下赐婚不得已娶我。
因此成婚这一年多我们相敬如宾,他待我始终冷淡。
我知道他对我无意,当初不过是我强取豪夺。
可强扭的瓜终究不甜。
如今他在仕途上平步青云,短短一年就升到了兵部侍郎,成了皇上身边的红人。
当初碍着身份不敢纳妾,如今想将心上人纳了甚至娶进门做个平妻也无人会说什么。
我眼里容不得沙,所以我早已决定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便与他和离,再向皇上表明心意,请命回到边疆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但如今看这天书所言,和离之事不能冲动行事。
我点点头,正准备放下手中的毛笔。空中天书突然加速滚动。
【欢欢宝宝点头干嘛!!不会是同意和离了吧?!】
【啊啊啊有一种声音传不进屏幕里的无力感。】
【明明都是一见钟情,结果怎么是BE啊……】
一见钟情?除了我第一次见他,成婚之前我与他从未见过面。
何来的一见钟情?
【刚从男主那边过来,男主已经哭成狗了。】
他真会为我流泪吗?
是真是假总得去看看。
我放下毛笔,起身往谢昭珩的书房走去。
3
我赶到书房时,谢昭珩正坐着看书。
面上一片淡然,依然是那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
根本不像天书所说那般哭成狗了。
果然天书上那些人说的话不可尽信。
他平静地看着我,问道:
「夫人是来与我告别的吗?」
我正欲开口,却突然发现谢昭珩的袖口有一块颜色比周围要深,眼眶也红红的。
【我真服了男主了,听到女主过来就连滚带爬把自己收拾好了。】
【死装男!】
【装装装,就知道装,这个家都被你装没了!】
看到这些话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谢昭珩听到我的笑声,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龟裂。
他眉头紧皱,深邃的眼底涌动着化不开的悲伤,低哑的声音中带着几不可察的颤抖:
「要与我和离了夫人就这般高兴吗?」
【男主:六百六十六,盐都不盐了。】
【男主快哭啊!让欢欢宝宝心疼心疼!】
【男主看着好像有点死了。】
透过天书,我惊讶地看着谢昭珩的眼睛。
从前他对我一直都是温和有礼,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情绪外露的模样。
或许天书说得是真的。
我试探着说:
「谢昭珩,成婚这一年多,你对我多有照顾,我也感激你。但自此,你我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我还以为女主不和离了,原来是要当面和离啊。】
【男主悲伤逆流成河了。】
【男主爱就要大声说出来!】
【男主能不能行,不能行让我来。】
谢昭珩听我说完后,虽然极力掩饰,但他脖颈上的青筋和攥得发白的手都显出了他现在心绪不宁。
忽地一滴眼泪还是不顾他的挣扎顺着他俊美的脸滑下。
【auv,瞧瞧男主这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样子。】
【虽然场景不对,但是男主好像被强迫的小媳妇。】
【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男女主都要和离了,弹幕怎么净添乱,一点儿也不在乎男主的感受,没看人男子汉大丈夫都哭了吗?对了说到大,不知道男主那里……】
我:?
我接着说:「我之前打算这样同你说,但是现在……」
我不再言语,低头拿出那张和离书,在谢昭珩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一下一下地把它撕碎。
「有些话我想问个明白。你为何会觉得和离了我会高兴?」
4
谢昭珩呆呆地望着地上的纸屑,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前些日子让下人清点嫁妆。我也知二皇子从边疆回来了,你们从小青梅竹马,与我和离后你便能同他在一起。」
「我既已知你心意,又怎好将你困在身边,与我蹉跎一生,不得欢愉,这才先写下和离书想放你自由。」
我听得云里雾里,二皇子与我有何关系?
二皇子慕承安与我确是青梅竹马。
当朝皇上膝下只有两个皇子,大皇子也是太子,但数月前因被查出结党营私,似有谋逆之举被遣往封地,无召不得回京。
而二皇子自小便拜我爹爹为师,跟着我爹爹到边疆镇守。我与他之间确实有些情谊,但绝不是男女之情。
前几年爹爹击退敌方大军,立下大功,皇上忌惮爹爹,我只好回京为质。
因大皇子被遣往封地,京中已无皇子,各大臣纷纷进言召回二皇子。
因此二皇子已于半月前抵达京城。
这些年我与二皇子连书信往来都不曾有过,他回到京中之后我更是从未与他见面。
不过坊间好似确有传言我与二皇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
没想到竟是让谢昭珩误会至此。
我对上他依旧泛着水光的眼睛,解释道:
「我对二皇子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前些日子清点嫁妆不过是听到其他府的夫人说最近有贼人入府盗窃,我想清点一下有没有什么物件丢失罢了。」
「倒是你,谢昭珩,你是不是早就想将你的心上人林苗娶进府中了?」
谢昭珩愣愣地看着我。
「欢欢你在说什么?我何时想娶林苗了?」
我愤愤地说:
「别遮掩了,小时候她救过你,你便一直心悦她,后来因为圣旨赐婚才不得不与我成亲,是也不是?」
谢昭珩急急忙忙辩解道:「我从未心悦于她,对她绝无一丝感激之外的情感。」
我步步紧逼:「那你平日为何待我如此客气?」
他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委屈:「我怕你不喜欢我,我才……」
「谢昭珩,我有身孕了。」
5
平地惊雷。
天书炸了,谢昭珩也被惊得愣在原地。
【女主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好消息!好消息!女主长嘴了,男主也长嘴了!】
【我去!说出来了男主绝对不可能再让女主走了,这就意味着没有带球跑剧情了,这样的话后面的虐恋怎么发展啊?】
谢昭珩愣了好一会,眼里爆发出巨大的惊喜,连忙起身向我走来。
他起身时撞到了书案,笔架倒了,墨也洒了,平时最注重干净的人此刻却什么也顾不上了。
他踉踉跄跄走到我面前,抬起手想扶住我,却又像是怕伤到我一般,把手缓缓放下。
「欢欢你说的是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为何现在才同我说?」
不知为何我突然委屈难过起来,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谢昭珩显然也被我突然的哭泣打得措手不及。
他慌乱伸手替我擦去眼泪。
我拍开他的手,哽咽着说:「今日大夫刚查出喜脉,我便收到了你的和离书。要不是……」
天书之事离奇得紧,还是不要让他知晓为好。
「……要不是我冷静下来,现在我早已一走了之了。」
谢昭珩眼里满是愧疚与心疼。
他听完有些后怕地抱住我,不停地道歉:「欢欢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6
这几日谢昭珩日日到我的院子里来。
我气还没消,自是不肯给他好脸色。
【男主也真是的,自以为为女主筹划好了一切,但是从没问过女主的意愿。】
【程岁欢不也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吗?夫妻两人都是锯嘴葫芦,BE确实是最合理的。】
【话说现在剧情改了,男女主的误会也说开了,应该不会BE了吧?】
【那说不准,毕竟男二可是名副其实的反派,现在指不定在哪里憋大招呢。】
是了,还有一个隐患,天书中所说的男二究竟是谁,有何阴谋我还不得而知。
我正欲从天书中寻得答案。
这时谢昭珩又来了。
他一进屋子便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今日他一改往常素净的模样,只见他身着宝蓝色长袍,绣云暗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更显得他身形挺拔,宽肩窄腰,好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
怎的今日穿得这般招摇?
【男主终于开窍了,斯哈斯哈】
【斯哈斯哈色诱啊,我爱看。】
【笑死,前两天男主买了好多话本钻研怎么让欢欢宝宝消气。】
【哈喽哈喽,本人来了,当时就是随便穿一下,没想到被拍下来了,怪不好意思的,大家见笑啦。】
【女主快上啊,扑倒他!让我们跟着吃点好的嘿嘿。】
【男主这身材一看就很好,不知道脱了衣服之后是什么样嘿嘿嘿】
这些虎狼之词看得我面红耳热。
不过没想到光风霁月的谢大人还会使美男计。
我咽了咽口水,这拒绝不了,谢昭珩这副皮囊我真是哪哪都满意。
谢昭珩似是被我如狼似虎的眼神看得害羞了。
他喉结压了压,将通红的脸转向一边,殊不知他的耳朵也染上了绯色。
只听他深吸几口气又转过来:「欢欢,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听信外人的胡言乱语,误会于你。你还有孕在身,莫要因为我气坏了身子。」
我心里的气早已消了大半,但好不容易能看到他这副样子,不捉弄一下岂不可惜。
7
我从软榻上慢慢起身靠近他。
嘴唇凑到他的耳朵边,吐气如兰:
「夫君想凭这三言两语就让我消气?」
红飞快地爬上他的脖颈,耳朵更是红得能滴血。
我与他平日虽然也行床笫之事,但也都是相敬如宾,从未如此放肆。
他哑声道:「夫人还有何要求,为夫定当竭力。」
我伸手去摸他不停上下滑动的喉结。
「夫君觉得什么事是只有夫妻之间能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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