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死后,我带着女儿坐船回国。
检票时发生暴乱,码头广播伴随滋滋电流声通知旅客自主登船。
登船后女儿好奇地四处张望,我将她安置在房间内:
“暖暖,乖乖待在这里等妈妈回来,好吗?”
暖暖抱着玩偶没回应,只是趴在玻璃窗上哈气画了个笑脸。
关上门,我看着偌大游轮内竟然空无一人,心中惴惴不安,匆匆去了趟洗手间便回来。
“暖暖,妈妈回……”
推开门的瞬间,我瞳孔一缩,骤然失语——
躺在床上的女儿不见了。
只剩下她最喜欢的那只草莓熊玩偶。
……
我大脑宕机,呼吸急促起来,将玩偶上上下下检查一番。
没有任何问题。
我将玩偶放在床头,眼睛四处搜寻。
暖暖向来很乖,也很听话,从不会乱跑。
因为华人的面孔,女儿在国外几乎没有朋友。
她最喜欢的游戏是就是捉迷藏。
“暖暖?妈妈找不到暖暖,妈妈认输,出来吧,宝宝!”
我在房间内四处翻找,临时衣柜、桌下、床底,所有能容纳一个四岁小孩的地方全都找遍了。
一无所获。
没有人回应我,只有空荡荡海风呼啸的声音。
大脑高速运转,封闭客舱内,咸湿的海水味道伴着一股并不浓烈的铁锈味。
我趴在地上观察,为了减重抗压,房间是用木板和减震棉铺垫作为地板。
很细微的味道,几乎掩盖住。
一些痕迹很难通过肉眼判断,我放缓呼吸,从包里掏出痕检纸,沾湿后压进地板的缝隙。
抽出来后,痕检纸上泛着浅淡的红色。
多年经验,我不敢轻易的判定是否一定是血迹。
我呼吸一滞,心跳加速造成体温升高,汗水从我额头淋漓而下,落进眼里,火辣辣地痛。
当机立断,我迅速找到服务台:
“您好,我需要帮助,我的女儿不见了,她才四岁……”
此刻游轮刚离开港口没多久,游轮上乘客密集,几个白人面孔的乘务员面面相觑,摊摊手,假装去忙别的事情,只留了一个人应付我:
“女士,您贵姓?”
我强压下着急,耐着性子道:
“我姓苏,拜托请先帮我找一下我女儿,我的女儿很有可能被绑架了!”
乘务员敷衍地笑了一下,摊摊手:
“苏女士,船上的乘客都是经过排查的,不会存在罪犯,如果您的女儿被绑架了,可有人打电话找您索要赎金?既然没有,如果您的女儿真的在这艘船上,是一定可以找到的——”
“毕竟您的女儿没有翅膀,不会突然飞走的!或许您的女儿只是游轮的某一处,或者是餐厅,吧台游玩,您可以先自行去寻找一番。”
旁边的乘务员也附和道:
“是的,您这样是非常不负责任的行为,若是仅仅是因为一个小朋友就浪费人力资源,我想这是不可取的,况且我们游轮上有固定安保和海警,会保障……”
“够了!”
我厉声斥道,站起身直接挥开乘务员递给我的温水:
“我不想听你们的车轱辘话,我现在只有一个诉求,那就是找到我的女儿!”
“我的女儿消失在你们船上,你们不该负责任吗?”
不仅是乘客,所有人都被我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齐刷刷看向我。
“谁啊,干什么啊?公共场合怎么一点素质都没有!”
“就是啊,游轮上又不止她们这一户家庭需要帮助!”
我闭了闭眼,那张试纸在我脑海中反复回想。
游轮上鱼龙混杂,暖暖一刻未找到,就会增加遇到危险的可能性。
我已经失去我的丈夫,无法再接受失去女儿痛苦。
或许乘务员说的是对的,暖暖头一回坐游轮,也许对陌生环境感到好奇……
“妈妈!”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