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冰冷的床上,眼睁睁看着医生从我身上切下一块块肉。
时煜和助理的对话隐隐传到耳边:
“时总,再继续下去的话夫人会死的。”
时煜咬了咬牙:
“池晚晚体质特殊,被切一下也不会死。”
“清清不一样,我们必须尽快利用池晚晚研发出神药,让清清完美地出现在下个月的发布会上。”
我紧闭双眼,耳中佛音响起,提醒我归期将至。
时煜,你可知,没有我为你续命,你的寿命已不到三个月了。
......
“可是,至少给夫人打上麻药吧,这样活生生取肉,多痛啊。”
时煜态度坚决:
“不能打,不然怎么能测出人耐受的极限,我不允许清清未来的手术有一丝一毫的风险。”
身下寒意刺骨,我紧闭着眼,额头因巨大疼痛不断沁出冷汗。
我非常人,伤口确实能很快愈合。
然而在一次次的割肉与实验中,我也要到极限了。
再醒来时,儿子时安正守在我的床前。
我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被他躲了过去。
眼中的厌恶做不得假。
他语气有些烦躁:
“时清姑姑担心你,让我来看看。”
“我看就是多此一举,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吗。”
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
他再也不是小时候绵绵软软,喜欢跟在我后面叫妈妈的小男孩了。
“安安,快点出来,小心有病毒。”
时煜站在门口,把时安叫了出来。
他眼神冰冷,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没注意到我满床的血。
时清在一旁嗔怒地看了他一眼:
“哥哥,不要这么对晚晚姐,晚晚姐为了我已经很辛苦了。”
时煜嗤笑一声:
“为了我们清清,她做什么都是值得的,这是她欠我们时家的。”
“我只是割她几片肉而已,又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临走前,一株昙花被扔在地上。
“对了,你的花不要再放我的屋子里了,都枯萎了,看着真丑。”
扔过来的昙花残破不堪,显然被人大力摧残过。
我摸着小小的叶片,感受到了从灵魂传来的撕裂感。
比被割肉取血时还要痛。
我本是仙界中一株昙花,几千年前,差点命丧于天兽之口,被月檀仙人所救。
然而天兽是天帝仙宠,月檀仙人打死了它,天帝震怒。
月檀仙人被天帝罚入轮回。
我在人间,陪着月檀仙人过了一世又一世。
他命中早夭,每一世都活不过二十岁。
时煜是他的第一百世,也是最后一世。
他必须在这一世死前成功渡劫。
为了延长他的寿命,我逆天而行,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
佛祖被我诚心所化,同意让我用五百年时间换取时煜十年寿命。
十年期满,我将被召到佛祖身边,成为祂花园里的一株花。
而时煜,则会在十年后死亡。
若是渡劫成功,他死后可以重回仙界。
若失败,则永堕畜生道。
眼下,已经是九年零九个月。
十年之期快到了。
我心念一动,准备将昙花收回身体里。
这些年来,我想方设法延长时煜的寿命,还把本命昙花放在他身边为他滋养。
昙花枯萎,正是因为我这些天被割肉太多,伤了本源。
突然,一只脚踩在了昙花花瓣上,将它碾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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