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全族安危,白天,我是风光无限的皇后。
夜晚,却沦为暴君与罪臣之女的洗脚奴。
还被胁迫认罪臣之女的孩子作嫡子。
可萧煜始终不知,其实当年救他的并非裴氏,而是我。
心灰意冷之下,我暗中吞下假死药,希望能死遁逃出宫。
然而,萧煜却迟迟不肯下葬我的“尸体”。
甚至一夜白头……
长秋宫。
我跪在冰冷的地面上,膝盖早已失去知觉。
裴氏倚在软榻上,一双玉足浸泡在铜盆中,水面上漂浮着艳丽的玫瑰花瓣。
“皇后娘娘,水凉了。”她娇声说道。
我麻木地端起铜壶,热水倾泻而下。
不料裴氏突然抬脚,滚烫的水泼在我的手背上。
我皱紧眉头,咬紧牙关,硬生生未发出一点声音。
“哎呀,奴婢不是故意的。”她掩唇轻笑,“皇后娘娘不会怪罪奴婢吧?”
我抬起头,对上萧煜冰冷的眼神。
他坐在一旁,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林氏一族的信物。
我知道,他在警告我。
“不敢。”我低下头,继续为她擦拭双足。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三年。
白日,我是高高在上的皇后,接受众人跪拜。
夜晚,我却要跪在这里,伺候这个随时能威胁我全族性命的恶女。
还记得三年前含元殿血流成河的那一幕。
当长剑从最后一位上谏大夫的身体中缓缓拔出后,萧煜回过头来看向我。
用那只沾着温热血液的手掐着我的下巴说:
“林若晚,你记住了,你全族三百余口的性命,都系在你一人身上。”
我确实记住了。
每一次裴氏羞辱我时,我都会想起父亲被拉出宫外时悲悯且绝望的那一眼。
裴月宁身为罪臣之女,入不了后宫。
可萧煜这个暴君为了她竟敢杀尽所有上谏的官员。
若非我及时赶到,以未来皇后的身份请求一见,提出愿将裴月宁作为我的贴身侍女带入后宫。
也许父亲也会变成那堆尸体中的某一具。
“皇后娘娘。”裴氏突然开口,将我从噩梦般的记忆中拉回。
“奴婢近日总觉得身子不适。”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月信已推迟数月了,奴婢猜想大概是有喜了。”
我的手猛地一颤,铜盆中的水立刻荡起涟漪。
萧煜的目光瞬间扫了过来,我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继续为她擦拭。
“那就恭喜了。”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陛下说,”裴氏抚摸着尚且平坦的小腹,“要让这个孩子名正言顺地继承大统呢。皇后娘娘,您说该怎么办才好?”
我抬眸,却见萧煜像是躲避我眼神一般低下头去。
他放下玉佩,缓缓开口:“皇后,自明日起你便装病,两个月后再对外宣布有孕。”
我明白了。
他要我假孕,然后认裴氏的孩子为嫡子。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却感觉不到疼痛。
这一刻,我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看着那些上谏的官员一个个倒在血泊中。
萧煜剑指我父亲,而我只能跪在地上,一遍遍磕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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