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了供女友读书,起早贪黑的送外卖,却撞见她结婚了,但新郎不是我。
我和女友解释拉扯间,被新郎撞见了,他询问我的身份。
女友慌张的解释道:
「老公,这是我远房的大表哥,非说这衣服穿的脏了,不好意思坐下来喝喜酒。」
新郎大方挽留,转身就去为我拿一套新的衣服。
她那些亲戚都在看我笑话,嘲讽我是条癞蛤蟆,配不上她。
女友却拉着我的手解释道:
「我和他逢场作戏,只是为了钱,我不想你那么辛苦。」
「这事过后,我们生三五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好吗?」
她好像忘了,我们只是在农村办了酒席,并没有领证。
现在,我不想和她继续了。
1
「我得先敬大表哥一杯,多亏了你辛苦劳作赞助清淮上大学,要不然我也没机会和她相爱。」
新郎霍景恒将我领进去,笑着说完感谢的话,他转身和我的女友沈清淮十指相握,两人深情对望,幸福溢于言表。
我往大堂一看,整整五十多桌,全是沈清淮的亲戚。
「女婿......」
听着熟悉的声音,我扭头一看。
是沈清淮的父亲,可他却嫌我挡道,一把将我扒拉开,满脸谄媚的对着霍景恒说道:
「司仪说该走流程了,你们赶紧过去吧。」
霍景恒热情的招呼着,让我吃好喝好,而后被沈清淮拽着朝后台走去。
明明早上出门还从我这要走两百烟钱的岳父,此刻却严肃的警告我:
「今天是清淮大喜的日子,你可别胡来。」
看着他们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只觉得可笑。
今天真是开了眼了。
和我办过酒席的老婆今天要嫁人了,岳父岳母非但不给我一个解释,还让亲戚盯着我别闹事,生怕我耽误了他们女儿的终身大事。
待到主家走远了,周边亲戚才嘴碎的讥讽我道:
「小子,早提醒过你别供这妮子读书,你偏不听,非说女孩子读书好。」
「这下是真好了,还没毕业呢,就钓了个金龟婿,可这有你啥事?」
磕着瓜子的大伯母探头过来:
「怎么没他事?来年妮子给她老公再生两个大胖小子,还得叫他声大表舅,哈哈哈。」
周围人哄笑成一团,满满都是讥讽和恶意。
我看着台上正甜蜜交换戒指的两人,没说话。
16岁那年,我失忆走失,是年幼的沈清淮将我捡回家,给了我一口吃的。
那时,她家刚好缺劳动力,便将我收留了。
我每日晨起跟着她父亲农耕,回来了给一家人做饭,夜里还辅导她姐弟两个的功课。
日子就这样忙碌的过了几年。
沈清淮高考那年,成了她们偏僻山区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但很不幸,她是女子,全村人都反对她去上学。
连她的父母都觉得她嫁人比读书好,弟弟年幼,往后读书娶媳妇,有的是花钱的地方,哪来的钱供给她,倒不如趁早嫁给村尾瘸子家,还能拿个三十万。
最后是我力排众议,向他父母许诺,我会去城里打工,供养沈清淮和她弟弟读书,每月再往家里拿三千。
他们又逼着我写下了承诺书,这才勉强同意沈清淮读书。
办完一切后,我拉着她去到村委会,将沈耀娣改成沈清淮,愿她此生,不再受原生家庭的束缚。
沈清淮感动的说要嫁给我,向我许诺,她飞黄腾达之日,定会报答我。
于是那一年,她的升学宴和我们的婚礼是一起办的。
我们在老家摆了一条街的酒席,办的风风光光。
可所有人都嘲笑我是个傻子,迟早吃大亏。
我却不以为意,认为沈清淮绝对不会负我。
却没想到,到头来,真被他们说中了。
思索间,流程已经在掌声中走完。
霍景恒领着沈清淮来到我面前,给我塞了个厚厚的红包,拍着我的肩膀大笑道:
「大表哥,你对我们家清淮照顾的最多,今天闹洞房,你一定得在场啊。」
沈清淮闻言娇羞的捶了他一拳:
「老公别闹,大表哥工作忙着呢,能坐下来吃顿饭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霍景恒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跑外卖又脏又累,还挣不到几个钱,等我空了和我爸说声,把你安排进我们家公司坐办公室。」
其他亲戚羡慕的看着我。
所有人都知道霍景恒是霍家走失的小少爷。
而霍家是传闻中,跺跺脚,整个商圈都将大动荡的豪门世家。
他们都觉得,沈清淮能攀上这样的高枝,是祖坟冒青烟了。
闻言,沈清淮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才惊喜道:
「真的吗?霍氏集团向来只招清北的高材生,大表哥他年幼辍学,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学历和能力。」
霍景恒宠溺的刮了刮沈清淮的鼻尖,笑道:
「别人当然不行,可你是我的老婆,你的大表哥就是我的大表哥,我就算是让他当个副总,谁又敢多说一句?」
沈清淮雀跃的推搡了我一下,拉着霍景恒的手许诺道:
「老公我最爱你了,过些天我陪你见父母的时候,一定会在他们面前好好表现,绝不给你丢脸。」
他们嬉笑打闹完,这才想起来给我敬酒。
我端着饮料杯和他碰了一下,杯子摇晃的厉害,饮料和酒混合,互相溅入对方的杯中。
霍景恒面不改色的正要一饮而尽时。
沈清淮忽的出面拦下了他,不但给他拿了个新的杯子,还重新开了瓶酒,为他满上:
「老公,敬酒意思一下就行了,大表哥成天跑外卖,不知道接触了多少得病的人,又成天吃着僵尸肉的拼饭,他身体好,得了病看不出来,可别传染给了你。」
霍景恒笑着接过酒杯,夸赞道:
「不愧是我的小可爱,真细心。」
看着他们一个个笑靥如花,我却笑不出来。
曾经我供她读书,还每月给她两千生活费的时候,她甜甜的和我说「好哥哥,辛苦了」,生怕我冻伤了手,每年都给我买棉手套。
现在她钓上金龟婿了,我倒变成病毒传播者了?
我没去看他们,直接在平台接了个订单,起身离席。
我刚坐上小电驴时,沈清淮就追了上来,她忍着厌恶,拉着我粗糙的手,柔声道:
「好哥哥你别气,我刚刚只是演戏,以前总是你风里雨里的为我扛起一片天,以后有我在,你不需要逞强了。」
我甩开了她的手,冷淡道:
「表妹,你也是结了婚的人,和我拉拉扯扯的万一让你的老公看见了,可不好。」
沈清淮一惊,忽的扭头四处打量了一眼,发现没人看到,这才松了口气。
她嗔怪的瞪了我一眼,压低了声音道:
「好了,别耍小性子了,你身上这醋味我隔着两里地都闻到了。」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凑空跟你去领个证。」
「你放心,我这辈子都属于你,别人可抢不走。」
她信誓旦旦的打着包票,又怕离场太久惹得霍景恒起疑,不等我回复,便提着裙子赶了回去。
我冷笑看着她离去的背影。
现在,不是我怕她被抢走,而是我不要她了。
2
外卖超时可是要扣钱的,我没有耽误,立刻跑到店里拿单子。
刚送完这单,手机里就弹出了工资到账的短信通知。
我看着这热乎乎的一串数字,没有和以前一样给他们打过去,而是先停止接单,去到城中村找了个便宜的地方,租好房子。
我和房东签好合同,一口气交了半年的房租,领了钥匙便动身赶回去拿我的行李物件。
沈清淮一家住的房子也是我花钱租的。
一共有三个小房间,沈清淮一间,她父母一间,原本我该和她弟弟沈耀祖一间,可他们说沈耀祖读书太辛苦,休息不能被打扰,必须单独一间。
于是,我成全了所有人,自己在厨房打地铺,就这么睡了整整三年。
我推开房门,沈母坐在客厅正冷眼看我,择菜的篮子往桌上重重一摔:
「不打钱,你怎么有脸进这个家门的?」
「我们当初立的字据都在,你可别想耍赖。」
她伸手指被裱在客厅的字据。
他们生怕我耍赖,所以将其挂在最显眼的地方,恨不得每日提醒八百遍。
如今,我没主动交钱,他们都气疯了。
甚至就连沈清淮都赶了回来,她一进屋,见她母亲气势逼人的模样,连包都顾不得放下,立刻拦在我们二人中间,做着和事佬:
「是不是工资晚到账了?你倒是先跟妈解释一句啊,省的她着急。」
我无语的看着她们:
「你们不是都有金龟婿了吗?还要我的钱做什么?」
沈清淮深吸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解释道:
「景恒他花钱大手大脚的,导致卡限额了,我们怕他反悔结婚的事,只能自己掏钱,急急忙忙先把婚礼办了。」
「你也知道的,我脸皮薄,不好意思收亲戚们的礼金,现在家底都没了,有些揭不开锅。」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沈清淮却以为我在嘲讽她,有些恼羞成怒:
「有什么好笑的?我还不是看你太辛苦了,就想找个有钱人,改善全家人的生活。」
「靠着你,我这辈子都买不起房子,跟着霍景恒可不一样了,他随便动动手指就能送我们一栋楼。」
我没理正在做白日梦的她,而是将我为数不多的衣服,往行李箱里塞。
沈清淮见状,将我行李箱拦下:
「我去调查过,他真的是霍家小少爷。」
「他都向我保证过了,会安排你进霍氏集团,以后你就收收心,跟着我过好日子吧。」
我将东西夺回来,冷冷看着她:
「随便说说谁不会?我还说给你安排了银行行长的工作,你明天去上班吧。」
沈清淮气得一跺脚,叉着腰怒道:
「霍景恒可是富二代,而你,只是个没人要的穷酸鬼,装什么装?」
我猛地抬头看她,握紧了拳头,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样疼痛。
我们认识了十年,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我的痛楚是什么。
我走失的那段时间,所有人都说我是干了坏事被父母遗弃的,咒我不得好死。
连我自己都这么认为,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从来不敢寻亲。
只有沈清淮每次都挺身而出站在我面前,将那些说我坏话的人用棍子打走,还安慰我道:
「小寒哥哥,你看你穿的这么好,长的也白白净净的,一看就是不小心走丢的。」
可那个曾经护着我的女孩,长大之后,却在我的伤口上,狠狠刺上了最重的一刀。
沈清淮的话刚说出口,眼底就闪过一丝懊悔:
「对不起,我只是气急了乱说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往往无意间说出的话,才是她内心真正所想。
我消化掉所有的情绪,平静地看着她:
「沈清淮,我们结束了。」
「你爱跟谁过日子就跟谁过日子,以后我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
3
我拎着行李箱出了门。
沈母跟着一起出来,指着我破口大骂:
「天杀的,我就知道你会反悔。」
「写个承诺书有屁用,你现在断了给我们的钱,我的儿子的学费怎么办?这房租又怎么办?」
「死丫头,早知道还不如拿瘸子家那三十万。」
我闷头往前走,连个头也没回,任由她的骂声在街道喧嚣,一家家邻居探头来看。
沈清淮红了眼,看似和她母亲说话,却故意扯着嗓子喊给我听:
「妈,你放心,你现在的女婿超级有钱。」
「等我真入了豪门,我让他把学校买下来给弟弟读,让他把这片小区都铲平了盖别墅。」
「到时候,某人可别后悔!」
我无视她们的咆哮声坐上了车,彻底远离这片生活了三年的小区,也不再管沈清淮这白眼狼的一家人。
往后余生,我只为自己而活。
我还是照旧送着外卖,只是不再把钱打给他们,而是都花自己身上。
阳光明媚的一天,我嘴里叼着包子,在手机里抢到了个跑腿费一百的大单子。
买完东西,我骑着车快速的往目的地赶走。
结果过马路时,一辆私家车闯了红灯将我撞翻。
我在地上翻滚了一阵,耳朵一阵嗡鸣,曾经消失的记忆在这一刻猛地涌入脑海。
原来,我不叫萧寒,我姓霍。
好心的路人准备送我去医院,我起身摆摆手,提着东西继续蹬着小电驴,飞驰而去。
目的地是个高端会所,我刚将车子停靠在路边,就听到有人喊我。
我扭头一看才发现那人是沈清淮,她穿的礼服裙,整个人模样大变我差点没认出来。
她上下打量着我狼狈的模样,冷哼一声:
「怎么?知道我老公今天要在这和他的富豪父母相认,你后悔了?」
我无语的别过头去,给雇主打去电话,电话刚接通,那边却传来了霍景恒的声音:
「很意外吧大表哥,这次又是我。」
听着他的这个「又」字,我才明白,原来那次将我叫去婚礼现场的雇主,也是他。
电话那头,霍景恒的语气轻佻:
「亲眼看着自己的老婆嫁给别人,还被喊大表哥的滋味,一定很愉快吧。」
「别急,今天还有场好戏等着你。」
我笑了笑,一脸的淡然:
「巧了,我也有场好戏要送给你。」
霍景恒回复了一句「我等着」便将电话挂断了。
沈清淮见我无视她,刚准备发火,结果看到我脸颊上已经干了血迹,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湿纸巾要帮我擦拭血迹。
走到我身前,她才小声说道:
「霍景恒真的很有钱,我这身衣服和珠宝都是他送的,以后你跟着我,绝对能吃香的喝辣的。」
「听话,只要你回去跟妈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我躲开她的动作,冰冷的看着她:
「你这么做,你老公知道吗?」
沈清淮冷了脸,责怪我不该再继续胡闹:
「我都说了只有你一个老公,名分你都拿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摇摇头,刻意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沈清淮,我们没领证,也不是夫妻。」
沈清淮一愣,抱着胳膊很不耐烦:
「你不是来认错的吗?这是什么态度!」
我径直朝着会场走去:
「你错了,我是来认亲的。」
沈清淮呆滞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嘲笑道:
「你不会以为你自己才是霍家小少爷吧?」
「有些人走丢是意外,有些人被抛弃是因为生性邪恶。」
「而你就是后者,不要妄想白日做梦,否则真惹了事,得罪了霍家,就算我是霍家少奶奶,也不会出面帮你的。」
她还想再嘲讽两句时,霍景恒阴沉着脸出现,她马上换上一副谄媚的态度,娇嗔道:
「老公,你怎么才来啊,我站的脚都疼了。」
说着,她就要去搂霍景恒的手臂。
可霍景恒却一反常态的甩开她的手,指着她怒骂道:
「沈清淮,萧寒明明是你跟你结了婚的老公,你却骗我说她是你大表哥,你真是太恶心了!」
沈清淮被甩的一阵踉跄,她还以为是我戳穿了谎言,愤怒的指着我破口大骂,甚至将莫须有的污水往我身上泼:
「大表哥,当年你对我死缠烂打,我拒绝过你好多次了,你非但不知悔改,还到处造谣我们结婚了。」
「我只是看在亲戚一场的面子上没揭穿你,可你怎么能在我老公面前乱说话呢?」
这边动静闹得很大,顿时引来一群人围观,他们纷纷举着手机拍摄,唾弃我是个烂人。
沈清淮见大家都站在她这边,她收敛了眼底的笑意,哭哭啼啼从包里掏出了孕检单给霍景恒看:
「老公,我都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轻信一个外人,不信我呢?」
霍景恒立刻张扬的将沈清淮搂紧怀里,无声的对我说着:
「你输了,这就是我要给你看的好戏。」
我无语的摇摇头。
从沈清淮瞒着我嫁人的那一刻,我就彻底死心了。
如今这二人在我眼皮底下蹦跶,我却毫不在意。
可沈清淮并不愿意就此放过我,她依偎在霍景恒的怀里撒娇道:
「老公,今天可是你认祖归宗的日子,要是让这样的人打搅了,岂不是晦气。」
霍景恒笑着继续引导:
「不管怎么说,他都赞助过你读书。」
沈清淮含泪说那些都是子虚乌有,说完还仇视着我,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道:
「萧寒,以前你霸占我家房子,逼得我一家走投无路。」
「如今,我是霍家少奶奶,你休想欺负我。」
「保安呢,将他的狗腿打断,轰出去,这里是霍家的企业,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待着的。」
她话音刚落,身后的大厅传来洪亮的一声呵斥:
「放肆,我看谁敢将我霍烨霆的儿子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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