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大爷没死,他带了个女子回来了!”
承德侯府,盛老太太的寿宴方开席,管事慌乱的疾跑到后院,神情难堪的看向主母穆明歌,支支吾吾挤出后半句,“他还带了个约摸四五岁的女童,说一家人一起回来为老夫人贺寿!”
“啊?盛家大公子不是前些年领兵出战,不敌精锐雄师,已经埋骨战场了?”
“我记得明歌还吃斋整年,到佛光寺登天梯、点佛灯,感动住持亲自到侯府来替他念经超度,佛前供着长明灯和长生牌位呢,怎的又活过来了?还带了家眷,那明歌算什么?啧啧!”
前来赴宴的众人窃窃低语,视线落在老太太身边稳坐的穆明歌。
她眉目清冽,看不出丝毫慌乱,唇角勾着弧度,抬手摁着身边想要拔剑替她讨说法的众位将军叔伯,压声道,“今日母亲过寿,且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明歌自有章程。”
“娘!孩儿不孝,如今才归。”
盛嘉德身着红袍,一手得意地牵扶着同样身着红裙、腰腹隆起的徐盈儿,一只手牵着一个女童,掀起袍摆咚的跪下,带着优越瞥了原配穆明歌一眼,却不由得顿住。
他原以为穆明歌不过是个人老珠黄不懂风情的内宅妇人,根本比不上他外头的如花美眷,可这一眼却让他心中一颤。
曾经整日跟在他屁股后面拿枪带棍寻他比武较量的女子竟然出落得如此貌美,肌肤胜雪,眉目如画,通神气度华贵,行为举止矜贵非常,徐盈儿只怕是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只那双眸子的情绪过于冷淡,甚至还夹杂着稍瞬即逝的恨意。
盛嘉德尴尬地收起了那点隐约可笑的炫耀,顿了顿,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勉强敛起波动的心弦,他道:“孩儿领兵迎敌时身受重伤,幸得南胡公主照顾,她替儿生育娇女,又怀胎六月,不日将诞下麟儿。恳请母亲做主,让儿将她明媒正娶,子孙得以认祖归宗!”
宾朋满座的侯府鸦雀无声。
穆家军的将领王虎拍案而起,握着利剑指向盛嘉德,“畜生!你可还记得已娶元妻!”
盛嘉德的眼神不自觉地飘向穆明歌。
穆明歌眼中闪过嘲弄。
“姐姐,我已经怀着嘉德的孩子,你难道忍心看着他们在京城被人人戳脊梁骨,让嘉德为难吗?孩子是无辜的啊!”
徐盈儿见盛嘉德哽住,一把搂过女儿顾玉珠,假意含着泪开口。
该死的女人!明明她已经精心装扮,佩戴着南胡最贵的珠翠,却仍被穆明歌压了一头!
穆明歌缓缓起身,讥讽道:“你与他未婚苟且不要脸皮,与我何干?”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嘉德,嘉德真心爱我,我也爱他,我们也已有一女,我如今还怀了盛家的嫡子,我虽贵为南胡公主,身份尊贵,但为了他,即便与你共侍一夫,我便是受点委屈也没什么。”
闻言,穆明歌不禁呲笑:“南胡早已被我朝击溃亡国,你还守着烂掉的城池做着公主的美梦?”
“穆明歌!你放肆!我是公主!你难道要仗着倒了的将军府,强行霸占着侯府主母的位份吗?嘉德心中唯有我一个,纵然你霸占着位份,也得不到他的心,他爱的只有我一个人!”
徐盈儿被怼得有些恼羞成怒,但很快眼中盛满了泪水,道:“姐姐,嘉德分明可以将你直接扫地出门的,但他为你考虑周全,才退而求其次让你为妾,姐姐你又何苦如此咄咄逼人,你母家没教你三从四德吗?”
王虎气得要扇她巴掌,穆明歌却抢先一步,抬手就是一个巴掌。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响起,她狠狠把徐盈儿打倒在地。
徐盈儿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穆明歌心中快意了几分,终于,她这回没有忍耐!
谁都不知道,穆明歌是重生的。
前世她辛苦照顾婆母,尽心竭力,可盛嘉德却在寿宴那日带徐盈儿回来,逼她让位,自贬为妾。她满心苦楚,步步忍让,以为能换来夫君的愧疚怜爱,结果却是徐盈儿对她屡下毒手,害她的儿子丧命,最终徐盈儿伙同盛嘉德,二人手持白绫将她活生生勒死!
再睁眼,她回到寿宴前一日!
啪!啪啪!
前世的恨意如洪水滔天,穆明歌又挥着巴掌,力道极重。
直到徐盈儿高声疾呼,盛嘉德才回神扑过去,把人抱在怀里,怒视着她质问,“贱妇!你做什么!你这个没有教养的粗鄙女子,活该被我厌弃!”
“我乃将军府孤女,父兄皆战死沙场,他们是为镇守国门,抵抗南胡才送命!你却要迎娶南胡的亡国公主进门,还要霸占我的正妻位份,这是你的教养礼数?”
穆明歌字字铿锵,“为国,我爹娘和父兄们用鲜血浇灌,换来南胡投降。我此生不会与南胡之人共处屋檐下,且皇帝仁德宽宏,是以南胡百姓和皇室才不用做奴做婢,可以在京城讨生活,否则她原本应该在花楼,赔笑脸,卖身卖艺!哪里有资格在我面前?”
“为私,你与我青梅竹马,是你在出征前求皇帝赐婚,迎娶我进门。你在外六年音信全无,唯有死讯传回京城,我守寡待府,照顾婆母,帮持宗族。你若是想贬我为妾,总要说出理由!否则,我今日便身着诰命官服,跪到陛下面前问问,承德侯府辱我,如何!”
“我虽是孤女,可穆家军仍在,我也仍可披挂上阵。”
“鲜血浇灌的穆家门楣,由不得你们两人来辱!”
穆明歌说罢,王虎等人当即站起来,列阵在她背后,虎视眈眈的瞪着盛嘉德。
“嘉德,瞧瞧她怎如此不讲礼数,竟当众威胁夫君,岂不是善妒?”徐盈儿捂着脸蛋,满眼恨意的故作痛苦,“哎呀,我的肚子,我怀着侯府的骨血,这可是唯一的香火!你成亲多年却无所出,是犯了七出之过,仅此一条就能够将你休掉,是我们念着你命苦,才将你留下的。”
徐盈儿眼波流转,得意地指责。
穆明歌却是灿然冷笑,回头望着正座上始终不敢发一言的盛老太太。
“谁说我娘没有孩儿!”
束着玉冠的小公子手持贺寿图,脸蛋坚毅的护在穆明歌身前,他瞪着欺负娘亲的男人,“我是盛离渊,是娘亲的儿子!”
盛嘉德错愕,一阵冷意开始侵袭他的全身。
他离家六年,成亲当日便领兵出征,根本来不及圆房。
这孩子哪里来的?个头甚至看上去还比玉珠大上几个月!
盛嘉德震惊地打量着盛离渊,总觉得有些眼熟却说不上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徐盈儿指尖狠狠抠进掌心,气得快要发狂。
承德侯府曾经落魄不堪,连世袭的爵位也被朝廷收回。可后来盛嘉德的二弟盛鹤辞屡立战功,颇得皇帝重用,靠着军功还拿回了那珍贵的爵位。
而徐盈儿在南胡本就不受重视,权力和富贵更是半点也无,有的不过是个公主这个轻飘飘的身份。因此她说服盛嘉德回到京城,是奔着能够靠腹中的男胎占了侯府长子嫡孙的身份,再借着盛嘉德长子的身份夺回爵位,那她的儿子便是未来的世子!
可这孩子突然冒出来,她坐享其成的如意算盘岂不是要落空!
“姐姐是跟哪个野男人生出的孩子,随便也能带到人前?”
徐盈儿脱口而出,如此脏污的话让众人都鄙夷的扫量着盛嘉德,纷纷摇头。
盛嘉德想拦,却又想知道个答案,他沉默地站着,声音有些不稳:“穆明歌,没想到你是如此之人。”
“婆母?事到如今,你难道没有想要跟他说的?”
穆明歌回头,盛老太太拄着檀木拐杖站起来,用低若蚊蝇般的声音说,“这娃,是老二的。”
“老身身体欠妥,对不住众位,还请回吧。”
盛鹤辞的儿子?
盛嘉德远在南胡边界,只听闻二弟如日中天,在朝中官拜二品,如日中天,甚至将家中的爵位靠着军功拿了回来。
盛嘉德自知没什么能力,但也眼馋那象征着权力和荣华的爵位,嫡庶有别,他回来,他便是这府上最大的那个!
徐盈儿虽在南胡不受宠,但好歹是公主的身份,还身怀承德侯府的嫡孙,高低要压过穆明歌那个孤女一头!往后在这府上,还不是他们夫妻二人说了算!
可他从未听说盛鹤辞娶妻生子,这孩子难道是......娘让他兼祧两房?!
盛嘉德如五雷轰顶。
看着明艳的穆明歌,他心里涌起阵阵酸意和恼恨!
她怎么能背叛自己!
如此一来,徐盈儿腹中孩儿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歌儿,可要随我们回将军府暂住?”
王虎仍不放心,临走前询问,穆明歌露出安抚的笑意,“叔伯放心,我能应付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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