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下意识想拒绝,这后宅的事合该女人们自己解决,贺萳的精力应该放在朝堂上。
“爷,听说您还有不少差事……”
贺萳垂眼看着她,却慢慢站了起来,他生的挺拔颀长,一步步朝人走过来的时候,十分有压迫感。
孙嬷嬷不自觉闭了嘴。
“嬷嬷以往管着这溪兰苑也辛苦了,只是如今既然有了良妾,就不必再操劳你,你就好好的在母亲身边伺候吧。”
孙嬷嬷一愣,良妾说的是……
她不自觉看了眼祁孟舟,却只瞧了一眼,视线就被贺萳堵住了,对方抬了抬下巴:“走吧,我随你去慈安堂。”
孙嬷嬷还要开口,不管怎么说,长公主传召,祁孟舟别说是个良妾,就算是正经的侯夫人,也没有不去的道理。
可话倒嘴边,她忽然反应过来,贺萳刚才那话不只是在宣告祁孟舟的身份,也是在警告她,这溪兰苑今非昔比,让她不准再和以往似的那般无礼。
看来大夫说的没错,祁孟舟这果然是有了护身符,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连贺萳都肯为了她来敲打自己这半个长辈。
孙嬷嬷心情十分复杂,可在事情没确定怎么处理之前,她还是决定先忍一忍。
不管怎么说,都事关侯府的未来。
“爷请。”
她侧身让开路,等贺萳走到了前面,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祁孟舟,只可惜被床帐子挡住了脸,没能瞧见对方的脸色,只看见了床边放着的一支颜色颇为特殊的红玉发钗。
慈安堂离着溪兰苑有些远,固然有侯府很大的原因,可说到底还是溪兰苑太偏,去哪里都说不上多近。
贺萳一路上十分沉默,孙嬷嬷偷偷看了眼他的神色,虽然看着还是没什么表情的,可她毕竟是看着贺萳长大的,还是看出来了,他是有些高兴的。
竟然真的喜欢那个孩子吗?
那以往送药的时候,竟然也从来没让人留情。
孙嬷嬷心里叹气,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劝他了,好在她毕竟不是贺萳的亲娘,总有长公主想的比她周到。
慈安堂里很安静,下人已经被撵了出去,贺萳一抬眼就看见长公主靠在罗汉床上,半闭着眼睛似乎在假寐。
然而她是不可能睡着的,贺萳便也没什么顾虑,脚步重重的进了屋子。
长公主果然睁开眼睛:“……这步子,慈安堂的青砖都要被你踩坏了。”
贺萳行了礼,垂手站在一旁,连个寒暄都没有,就开门见山:“母亲将那大夫喊来问过了?”
长公主一听他的语气,就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心里顿时堵了口气:“你要遣散后院,这档口,母亲自然要小心谨慎些,免得有人趁机出什么幺蛾子,找人来问一句也不过是为了心里有底,你这副样子是要做什么?”
贺萳抿着嘴唇没开口,但显然并不觉得她这么做的目的真的如此简单,这副态度气的长公主心口疼:“你……你这个混小子!”
孙嬷嬷连忙去给长公主顺胸膛:“公主息怒,是老奴刚才办事没了规矩才惹怒了侯爷,他这不是和您生气呢。”
贺萳不太喜欢和人绕圈子:“母亲,祁孟舟有孕了,这个孩子我要留下。”
长公主的怒容一顿,贺萳这混账,真的是不会看眼色,连气都不让人生痛快。
她挥挥手,示意孙嬷嬷退开,这才看向贺萳:“你以往可不是这个态度,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可想好了怎么和安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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