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脸一沉:“让她闭嘴,哭嚎什么?”
抓着那姨娘的两个婆子,便抡起胳膊,狠狠打了两个巴掌,那姨娘被打的懵了,嘴角淌了血都没顾得上擦一擦。
祁孟舟被唬的一哆嗦,连忙抬手捂住了脸,心里觉得比起挨两下巴掌再跪,还不如干脆就跪呢。
不止她,院子里的女人们都被吓到了,哭泣声齐齐一顿。
贺萳这时候才开口:“都齐了?”
他的大丫头翡烟连忙应了一声,他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们:“谁做的,自己出来。”
底下鸦雀无声,贺萳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吃人的,谁敢在这时候认?
贺萳也没强求,只扫了眼众人,目光略过祁孟舟时,连停都没停一下。
祁孟舟心里失望,但没敢吭声。
“翡烟,盯好了。”
贺萳说完这话抬脚就走,大约是要去看看白郁宁的情况。
祁孟舟就跪在门边,贺萳是贴着她的身体走过去的,等他身上那股檀香味钻进祁孟舟鼻子里的时候,她脑子突的一糊,鬼迷心窍的似的抬手抓住了贺萳的衣角。
贺萳脚步一顿,低下头目光冷淡的看着她。
祁孟舟被看得一个激灵,连忙松了手,贺萳却误会了她,只当她也是要闹腾,眉头很快拧了起来,话却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吩咐的随从云水:“若是谁不肯安生跪着,就去池子里泡一泡。”
祁孟舟其实没见过他几次好脸色,但这么凶的时候,还是头一回,她心里生出一点点酸涩来,她明明真的什么都没做。
白郁宁身娇体弱,泡了一会冷水,一直睡到晚上。
主院里姨娘们也身娇体弱,没几个时辰就接二连三的晕了过去,只有祁孟舟吃惯了苦,受惯了罪,虽然身上难受的厉害,也冷的厉害,腿都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可意识却仍旧算是清醒。
因而一直坚挺的跪着,直到主院的院子彻底空荡下来,只剩了她一个人。
翡烟打了个呵欠,借着灯笼瞧了眼祁孟舟,嗤笑了一声,压低声音和小丫头说话:“要不怎么说是贱骨头呢,跪一天了没事人一样……”
小丫头捂着嘴笑起来。
祁孟舟哆哆嗦嗦的搓了搓冰冷的手,没怎么有心思搭理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觉得自己该装晕了,不然要是半夜撑不住了真晕过去,再没人瞧见,她不是要冻死在这院子里?
她迷迷糊糊的琢磨什么姿势晕的最自然,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贺萳的声音由远及近慢慢清晰起来:“……告诉太医,用最好的药,务必不能留下病根。”
祁孟舟一个激灵,迷糊的脑子勉强清醒了一些,费力的扭过头去盯着门外看,难得能遇见一回贺萳,她得把该说的话说了……
她就跪在门口,灯笼明晃晃的照着,贺萳远远的就瞧见了她的影子,忍不住有些诧异:“不是说都晕了?怎么还有人跪着?”
云水摇头:“院子里是翡烟姑娘照看的,奴才也不晓得。”
贺萳眉头皱了起来,长腿一迈,几步就进了院子。
“爷,您回来了?”
祁孟舟连忙喊了一声,下意识的往他跟前凑,腿却又僵又麻,没能挪动,身体一晃,险些歪倒在地上,险险靠手撑着才稳住了身体。
贺萳认出了她,眉头微微一皱:“怎么是你?”
祁孟舟觉得这话不像是好话,仿佛是带着点嫌弃似的,只好讪讪笑了笑,垂下了头。
“来个人,把祁姨娘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