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摇了摇头:她也不容易,明明是个知书达理的性子,生生被磨成了这般。听说县令又新纳了一房小妾?
说起这个,刘掌柜的精神一下子起来了:可不是么!如今已经是第六个了!哎呦呦,你说咱们平民百姓,哪一个听了不觉得荒唐?就算是丞相大人家里,也不曾纳六个小妾的!
向晚心中对这姚县令厌恶不已,又对县令夫人感到十分可惜。
若说女子善妒是恶,那男子朝三暮四岂非更大的恶?县令夫人模样并不差,可再美好的女子,若是神态日益憔悴、身形日益臃肿,又怎么能快活得起来?
原是打算胭脂卖完便回家的向晚,心中又有了另一个打算。
两日后,向晚自己坐车来了柳城县。
她提前打听好了,县令这些天都不在县里,便放心大胆地径直去了县令府。
来到后院的角门,向晚对着看门的婆子客气道:我是青桐镇上姚记布庄的向晚,来寻县令夫人,还望老人家通传一声,感激不尽。
不多时,便有一个十六七岁、穿粗布衣裳的小丫头迎了出来。
那小丫头不知向晚底细,见她未梳妇人髻,又是年纪轻轻的模样,只笑着道:小姐请随奴婢来,夫人今日正好在家。
柳城县地处北燕,时值冬日,万物凋零,县令夫人居住的后院因着疏于打理,更是显现出一种破败的荒凉来。
而进院子前,向晚分明听到了不远处小院里年轻女子们快活的笑声。
向晚被引着进了主屋,见屋里生着一个不冷不热的炭火盆,县令夫人正坐在绣凳上,百无聊赖地绣着花。
夫人,两日不见,可还好?
县令夫人起身招呼了一下,便又坐下了。
她也不多寒暄,只问道:这天一日冷过一日,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向晚笑着道:哪里敢叨扰夫人,不过是明日要从镇上回家,今日过来拜访您罢了。
县令夫人笑了笑,脸上神色虽然依旧带着疲倦,起色看上去却好了不少:你那胭脂果然不错。就连我这副模样,用了你的胭脂,竟也仿佛年轻了几岁。
她让下人给向晚端了茶,放下手上的绣绷,在向晚身边坐了下来。
有时我也羡慕你过的生活,县令夫人摸了摸滚烫的茶盏,手指放在了杯沿,至少自由自在,没有什么忧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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