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允白是影坛新星,演艺圈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头两年的时候,形形色色的女人往他身上不要命似的贴。
为此,我挨了他不少女伴的巴掌、推搡,甚至侮辱。
事毕,顾允白只会呷着一支烟,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脸上新添的伤,随口哄上一哄:「洲洲,乖一些。」
他从不制止这样醋意横生的麻烦,对我更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顾允白是有些洁癖的,他这个人很奇怪,明明抽烟、喝酒、打麻将一样不落,但却没办法在脏乱的环境里睡上一时半刻。
为了让顾允白睡得安稳,我将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用酒精消毒了一遍又一遍。
在这儿,我等过他一千零九十五个晚上。主卧外的阳台上,牡丹吊兰开了又谢,思念也变得荒芜起来。
我同顾允白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家酒吧的包厢。
因为侍应生缺人手,我被主管安排和几个女侍应生去送酒。
我那时候哪里知道有这样的规矩,酒送了,人还得留下。
顾允白在一众男男女女中实在扎眼。
他坐在皮质的小沙发一角,斜倚着小扶手臂,看红男绿女在昏昧的光线里摇曳,人也镀了一层慵懒的意味。
顾允白——我很早之前便知道他,自录像里,从影片里,在杂志上。
我羞耻得想要逃掉,但是为了多看他一眼,我鬼使神差地和那些衣着暴露的女适应生留在原地。
有人关了包厢的门,让他点个人。
顾允白应承了一声,斜挑着眼,从我们几个人的身上扫过。
他的视线在我的眉间顿了顿又移开。
年轻男人的嗓音自微哑中辟出一丝漫不经心来:「就她吧。」
我本想说,我只是兼职气氛组的,可他起身走过来,我看着那张被我摹画过无数次黑白铅字画的脸庞,离我更近了些。
众生似乎颠倒过来,他以色授,我以魂与。
他俯身贴近我的耳侧,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会抽烟吗?」
我没有说话,心尖也在颤。顾允白,一笔一画共十九画,我偷了他的名字,在画款上写了一遍又一遍。
他似乎有些无奈:「点烟总会吧。」
我讷讷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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